江文绚一惊,道:“君阁老,是有意让江家治理江南?”
裴钰摇头道:“不是江家,是钱先生,和江家里的能人,啊,比如先生你。”
江文绚轻笑了一声,心道,你这就是拍马屁了。
我一个旁系的旁系,当时就算是中了举人,也当不上能人之说。
只不过,若是江家没有覆灭,有江老太爷坐镇,那么,江家出来的官员肯定比现在周家的那些人要能干得多。
裴钰又咳了一声,道:“还有江城世家,就是,君阁老说过,江城虽然江家最有名,但是其余几个世家也各有能人,比如,那个擅长水利的文家。”
江文绚眉角不觉轻挑了一下,随后猛的拍了下自己的头,道:“不错!是我想岔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江城几大世家都各有专长!
他怎么就只想着那些人是针对江家!
江城大火,城里所有世家都被灭了个干净!
那些人,并不完全是针对江家,而是针对有可能在江南安定之后,被朝廷启用,不,是重用的所有人。
轻吸一口气,江文绚道:“不管如何,这事跟魏王脱不了干系,那人虽然是拿着钱先生的印章骗开的城门,但是江城外面有北周军队重兵围困,那些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江城,而且,他们进去的人不少,江家也有几百护卫,却还是被灭了满门。”
“你意思是说,江家是被那些人灭的满门?并不是周军攻进江城之后杀的?”裴钰问道。
江文绚点头道:“不错,我逃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些黑衣人正在屠杀江家人,江家护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虽然,我后来钻进了下水道,并没有看到最后的情况。”
“江家护卫虽然不算很强,但是也比一般的士兵要强很多。”凌老头道:“除非,那些人里面有高手,又或者,有擅毒之人。”
“不错。”裴钰点头道:“江城毕竟是江家大本营,就算是被人诓骗偷袭,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除非进去的人里很多高手,又或者,城里有内奸。”
江文绚神色微动,道:“裴将军这般说,是不是当年你们进城的时候也有所疑惑?那么,你们可有去查?可查出来了什么?”
裴钰苦笑一声,摇头道:“我父亲的确是有疑惑,但是,我们进去的时候,江城已经被烧得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把断剑,我大哥他们什么都没找到,能从何查起?再说,当时正是征战之时,南吴未灭,我们也不可能为了这没影的事内斗,惋惜是惋惜,我父亲的确也是一直扎了根针般的难受,但是,江城之事,过去,便过去了,不会再去查,江城,还有那些人头,只会是魏王他们的战功。”
“这话我听明白了。”凌老头道:“那个时候,裴大将军要是细究江城之事,魏王他们肯定不干,到时候变成你们自己内部打起来,得利的就是南吴了!何况,今天要不是夫子你说,只怕谁都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裴大将军想查都无从查起,再说了,裴大将军还是告状了,将宋家和曹家那两帮混蛋给弄回了北方,否则,咱们江南只怕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