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立时坐直了身子,道:“他们做了什么?”
胡掌柜忙道:“没没,没做什么,不过……”
声音微顿,胡掌柜叹口气道:“只能说是,以前,他们没空做什么。”
李春风眉头轻蹙,问道:“这话怎么说?胡叔,你详细说说。”
胡掌柜道:“这事啊,得从任家大房那事说起,那任家大房的女儿不是嫁给安平郡公了嘛?当时出嫁的时候,那可真是十里红妆,派头大得很,谁知道啊,这任家大房却没安好心,嫌弃安平郡公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成亲当天就给郡公下马威,还说自己不是大房的姑娘,是二房的姑娘,不肯跟郡公同房,还说什么,只有二皇子才是她的夫婿。”
李春风听得准备去拿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道:“这事,从哪传出来的?什么时候传的?”
这事她是从任白三的口中听到的,但是她在京城的那段时间,也没听人这么说过啊。
胡掌柜道:“这事发生在三月,但是真正外面开始说的时候,啊,应该说偷偷开始说的时候,是五月。”
看着李春风那一下惊讶的神色,胡掌柜笑道:“那段时间你忙着做果酒,再说,这事是在商户里面传的多,勋贵人家倒是说的少,所以延福街这边只怕还没人说。”
而他当时是听了几句,但是那时候他忙着新店扩张,又忙着借着那管事的渠道去打通那些勋贵府,听到了也根本没往心里去,就当做笑谈而已。
李春风轻点了下头,道:“那后来呢?”
胡掌柜道:“其实,早在四月,就有一些小道消息,说是任家大房得罪了皇帝,所以,户部那边开始暗查任家大房的田庄和田税,还有,任家大房为了准备女儿的嫁妆,就是嫁给安平郡公的那个,挪用了很多商铺的钱,而他们又失去了几笔大生意,连香料铺子和银楼都做不下去了。”
“查田庄和田税?”李春风打断了胡掌柜的话,问道。
她突然想起来江州的那些田庄。
那些田庄里的田地虽然比不得江南的一等良田,但是好好打理,收成也不差。
为什么任家大房要卖掉?
而且,任白三事先就知道。
“是,查田庄和田税。”胡掌柜压低了些声音道:“听说是户部查出了一些地方的田地和所交田税以及官粮不符,其中就包括江州的一些田地,听说,当年北周军队南下拿下江州后便转战去了别处,江州的卷宗都遗失了干净,很多新朝新贵们便过去买地,这任家也买了大量的田地,而这江州的情况有些特殊,当年很多田地都是湖边江边的地,一涨水就没了,所以,那时候朝廷给江州那边出了优惠政策,凡是那种地方,都可以不交田税和官粮,但是,地主们要修建堤坝,等堤坝修好,不再是那种涨水就没了的水淹地,就要开始交田税和官粮。”
李春风心头一动,道:“是不是,任家大房的田庄早就已经修建好堤坝成了稳定的良田,却一直没有上报,只说自己还是水淹田?”
胡掌柜点头道:“正是如此!那江州也不乏新贵家里的大庄子,不说别家,便是任家三房在那边都有几个大庄子,可那些人家都已经如实上报,从三年前便开始如实缴纳田税和官粮,唯有这任家大房的庄子,却一直没有上报,而且,你知道他们得知户部在查后,是怎么解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