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的手不觉又捏紧成了拳头。
凌老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淡声道:“不是我说啊,谢晨,担不起。”
谢清神色微凛,朝凌老头看去。
“指望他去对付靖安侯府,靠不住。”凌老头悠悠然的又喝了口水,道:“还有,今儿这事,我瞅着有些意思,只是里面的门道,我看不大懂,玉堂已经往春娘那去了,看看夫子怎么说。”
“什么意思?”谢清问道。
凌老头道:“就是那什么冠城伯还有裴钰的态度,我总觉得当时那院子里有一种暗涌,那几种气都不对,不过我看不懂。”
谢清轻吁了一口气,冷声道:“凌大侠,以前,我还只想着能让玉堂安全就好,可现在,我想杀了那帮混蛋!”
凌老头点点头,道:“明白,我也想。”
谢清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指着里面的箱子道:“这里是那一万两黄金,凌大侠,我记得你说过,这江湖之上是有人会拿钱杀人的。”
凌老头眉角挑了下,道:“是有,不过,这事不急。”
他话音未落,眉头便轻蹙了下,道:“你儿子来了。”
谢清将柜门关上,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刘虎叫一声谢将军。
随着刘虎的声音,门帘被掀开,谢晨裹着外面的冷风快步走了进来。
视线在谢清和凌老头身上一扫,谢晨先是对谢清躬身一礼,才问道:“爹,玉堂去哪了?”
“你找玉堂作甚?”谢清冷声道:“怎么?想押着玉堂去给你那宋夫人赔礼道歉?又或者是去那……”
谢晨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谢清面前,哑声道:“爹,我知道您生气,可宁远侯驻守易州,手上有十万军队,每一次北燕袭击,都会是沿着边线一路打过来,边线之上,易州在头,定州居中,代州在尾,若是易州放水,那么雁门关将会迎来苦战,而且,皇上召靖安侯和魏王回京,却没有召宁远侯回京,这次宁远侯父子回来,不过是述职,随后便要回去易州,他们手上有兵权……”
“又是你无法对抗之人,对吧?”谢清冷冷的打断了谢晨的话。
谢晨眼眶通红,头磕在了地上,哑声道:“我知道,我没用,我现在根本无力对付他们,今儿要不是冠城伯和裴钰在……”
声音微顿,谢晨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低声道:“爹,今日那曹金敢这般辱玉堂,辱……”
紧咬了一下嘴唇,谢晨将那瞬间的心痛压下去,才接着道:“不管是靖安侯府,还是宁远侯府,这个仇,儿子都记着,只是,现在,玉堂不能成为他们的把柄,爹,儿子……”
“你记着。”谢清淡淡的打断他道:“那也就是现在报不了这仇,也是,毕竟,你跟那贱人还有两个亲生孩子,你如何下得了手?而且,玉堂和那贱人若是挂着一个继母继子的关系,日后做事也会各种受限,这样,我明儿便派人去江桥镇,将族谱改了,谢玉堂过继到你大伯父名下,以后,便是你大伯父的孙子,跟你,没有关系。”
谢晨倏然抬头,满脸惊痛的看着谢清。
好一会后,他才微微闭上了眼,在两道泪水流下之时,将头磕下,低声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