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轻笑道:“气候再是不好,那也是一城的土皇帝,你那位继母的话,只怕是哄你祖母开心的,玉堂,我曾经教过你,你还记得嘛?前朝败于什么之下?”
谢玉堂微怔了一下,立时坐直了身子,道:“藩王和节度使拥兵自重!”
说完之后,谢玉堂脑中一闪,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我爹是一城守将,手下带的军队也不少,可是现在家眷都送到了京城,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享福,他再去边关,便不敢做什么事了。”
江文绚笑道:“这只是一个方面,皇帝这么做,是让那些武将放心打仗,只要他们没有异心,他们的家眷便能过着富贵荣华的日子,还能福荫后代。”
但若是有异心。
那家眷便是人质。
也不知道是魏王靖安侯那边,还是裴大将军那边,有人做了什么,让皇帝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皇后主动让西北军统帅们的家眷入京,这些人,便也没了辩驳的余地。
谢玉堂哼了一声,道:“那是,如今这般,我爹是肯定不会有异心的。”
江文绚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祖父希望你今年就去乡试,估计是得了一些信,你父亲的军功只怕不小,这次不光升官,说不定还能得个伯爵的封号,这伯爵便算是三等伯爵,爵田只有一千亩,但有了这个封号,那便进入勋贵行列,而且,这个爵位是可以继承的,按道理,你是嫡长子,这爵位,应该由你继续。”
谢玉堂一怔,随后便叫道:“我才不要继承他的什么劳什子爵位!”
“你不要,不等于别人也会这么想,在那些人眼里,哪有人会现成的爵位不要?”江秋雨笑道:“何况,在靖安侯府人眼中,只怕你爹这爵位是靠着他们才得到的,怎能容忍落到旁人手里?”
谢玉堂重重的哼了一声。
江文绚飘了江秋雨一眼,对谢玉堂道:“旁人怎么想,咱们也管不到,你既不想去打那爵位和旁的主意,那便自己更加上进些就是,今年的乡试,你去考,你这个年纪的秀才并不多,参加乡试的就更少,便是没有考中,也不丢脸,你回去跟你祖父说,若是北方起了战事,那么这次封赏你父亲估计也就是升官,不会封爵,而且,现在那些大将们的家眷们刚回京,靖安侯府便是再大胆,也不敢做什么的,你该上学就上学,该练功就练功,啊,你还要记住一件事,在外人面前,父慈不慈的你不管,你要做到子孝,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便听你父亲的便是。”
“那若不是小事呢?”江秋雨笑道。
“那便就事论事。”江文绚带着轻笑道:“这讲孝道,也不能光你讲,你父亲上面不也有个父亲在嘛?”
就谢清那身体,只要不出意外,再活个二十年都没问题。
江秋雨笑了一声,道:“对了,你跟卢庆元关系好,卢庆元在勋贵圈里可是人精,你跟着他多认识些人,日后有什么事,多些帮忙吵架和打架的人,便也不怕那靖安侯府了。”
江文绚瞪了江秋雨一眼,转头对谢玉堂道:“我知道你祖父的担心,他总是怕你吃亏,但有些事,也没有必要那么担心,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一步步来,玉堂,相信你自己,你不需要你父亲的荫护,你一定能成为比你父亲更厉害的人。”
谢玉堂只觉得胸口有股气冒了上来,重重的点头道:“夫子,我知晓了!”
江文绚挥挥手道:“行了,你父亲刚回来,你今日休沐,一直避开也不好,你先回去吧。”
谢玉堂道了声好,出去跟凌老头打了招呼,再去铺子里拿了李春风特意给他做的糕点,骑马走了。
而在谢玉堂走出江家后,江秋雨起身道:“我去买只鸡,炖点实在的鸡汤喝。”
江文绚瞅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一声。
然后抬头看向了天空。
起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