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宿醉之后,江文绚和江秋雨都没起得来。
但是李春风和柳娘刚吃完早饭,谢玉堂便来了。
已经是四月中旬,京城也已经慢慢热了起来,谢玉堂今儿没穿披风,只穿了件青色细棉布长衫,头发也梳得很是整齐,还包了块布巾,朗眉俊目,清爽又精神。
见李春风开门,谢玉堂便笑道:“春娘,我现在可清醒着呢。”
李春风默了默,侧身让他进来。
谢玉堂进了院子,见屋子里静悄悄的,低声问道:“夫子?”
李春风嘘了一声,低声道:“宿醉,还睡着呢,娘说,让他们睡,不用喊。”
谢玉堂哦了一声,见门边的篮子,道:“你要去买菜嘛?我陪你一起吧。”
李春风道了声好,去找柳娘拿了点钱,便提着篮子和谢玉堂出了门。
两人走出巷子口,看着周围都没人,谢玉堂道:“我昨儿说的不是醉话,是真的,祖父说,那些产业都已经给了我,管事的也都交代好了,以后,都是管我交账,就连商队,也是让我管着。”
李春风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昨天说的这话不是假话,在去年谢清带着他们跑那么一圈,其实意思就很明显了。
只是,她却没想到,谢清这意思是,说不管,就什么都不管了?
谢玉堂清叹了口气,道:“祖父说,产业既然交给了我,他再去管就不合适了。”
声音顿了下,谢玉堂的声音有些沉的道:“祖父说,我爹,可能会被调回京城。”
李春风不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他。
谢玉堂也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地上,低声道:“我爹,在我娘死后不久就娶了新妇,那个新妇,那个新妇的父亲,是个大将军,有权有势,而且,她还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大的那个儿子和女儿,就比我小两岁。”
李春风心头一酸,伸手,轻握住了他的手。
谢玉堂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依然看着地上,低声道:“祖父说,那个新妇也是正妻,她的孩子也是嫡子,我爹这些年从来没有回过江南,这些年征战得到的赏赐和俸禄,也从来没有给到过江南的谢家,所以,我外祖父留给我的这些产业,也不能让他们窥视,所以,祖父说,以后,这些产业,他不会再管,也不会插手。”
谢玉堂的话说得有些乱,李春风却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谢玉堂的继母娘家有权有势,生下的孩子也是嫡系,而谢清管着的产业,很容易被他们认定为是谢家家产,到时候,他们仗势欺人,非要谢清将大半的家产都分给继母生的孩子……
所以,谢清在谢玉堂父亲还没有回来前,便将那些产业交给谢玉堂,并且自己不再管理,这样,就算那些人知道了这些产业,也不好再以谢清赚的钱自然是谢家家产的名义来跟谢玉堂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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