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砰的一声磕了个头,道:“夫子,刘虎也想学认字。”
江文绚笑着扶他起来,道:“你既是跟着你家少爷,那自然是一起听课,不过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刘福在刘虎肩头拍了一巴掌,对江文绚笑道:“这臭小子,野惯了,脑袋又是一根筋,哎……”
这臭小子,只说读书没用,有力气能种田就行,他都骂两天了,要不是一顿揍,这小子还不肯跟他来。
果然,还是这有学识的人厉害!
江文绚哈哈笑了两声,见谢清带着谢玉堂在书堂前等着,便快走几步,带着江秋雨一起到了书堂前。
先施了一礼,江文绚让江秋雨上前,对谢清道:“东家,这是我儿子江秋雨。”
上次去棚户区之时,谢清是见过江秋雨的,但是江文绚并没有正式介绍,而且,那时候的江秋雨一身破烂短褂,头发也是乱的,面容都看不大清。
而现在的江秋雨,五官俊秀,虽然不过是一身粗布长褂,但是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面上带着浅淡温煦的笑意,那脊背挺直得让人好似看到青松一般。
这般风姿……
真真好一个清俊风雅的少年郎。
谢清不觉回头看了谢玉堂一眼。
自家孙子长得是更俊俏一些,但是这气质……
谢清心里正在感慨,江秋雨已经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唤了声谢老爷。
谢清收回思绪,笑道:“客气客气,来来来,进去。”
几人进了书堂,江文绚便看到在教案前面放置了一张椅子,旁边有个小几,上面放着刚沏好的热茶。
江文绚心中一动,谢清已经引了他到椅子前让他坐下。
随后谢玉堂拿起了茶碗,在江文绚面前跪下了。
江文绚那眼角都不觉的抖了一抖,心道,谢老爷,您这是媳妇茶的规矩,拜师不是这么来的!
不过谢玉堂都跪下了,这话要说出来也太下谢清的面子了。
江文绚只能带着再温煦不过的微笑,接过了谢玉堂递上来的茶,还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将茶碗放下,江文绚扶起了谢玉堂,对谢清道:“东家,有一事我要说在前头,我既然做了玉堂的夫子,自然会尽我所学教他,也会很严格的要求他。”
谢清从旁边小几上拿起了一根长条戒尺,笑着递给了江文绚,道:“就怕夫子不严!我虽读书不多,也知道严师出高徒这句话,夫子放心,若是玉堂顽劣,你怎么罚,怎么打都成!”
江文绚接过了戒尺笑道了一声好,然后笑嘻嘻的看向了谢玉堂,顺便飘看了一眼刘虎。
谢玉堂下意识的往谢清身后闪了闪。
谢清哈哈一笑,对刘福招招手,道:“行了,这里便让虎牙伺候着,我们走。”
谢玉堂想去拉谢清的袖子,想说祖父,你先头可没说有戒尺啊!这我下午挨揍还不算,以后上午也得挨揍?!
谢清却是走得极快,他那一伸手,压根没拉着。
倒是刘虎先拉住了他,在他耳边道:“少爷,我觉得,你还是先好好学认字吧!”
谢玉堂拿眼睛瞪他,你什么意思?昨儿晚上还跟我说这读书没用,就算你爹打死你,你也不干,还撺掇着我一起想法子逃课。
刘虎眼珠子转悠了一圈,低声道:“我听说,前儿就有人,因为不识字,家里的田产都被骗了,连妻女都养不活,只能卖掉,真是太惨了!”
谢玉堂一愣,低声道:“真的!”
刘虎点点头。
谢玉堂想起祖父也说过,这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区别,还说自己就是吃了没读过书的亏,被人骗了好些银钱去。
甚至,凌老头都赞同他来上课。
宁愿让出半天的时间来。
再说了!
那戒尺是出自于凌老头之手,是特制的!
打人特别痛!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