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声,我扶额坐在了案前,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还有那几滴血,脑门前一万匹草泥马奔涌而过。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生得一个个都与我过不去?
刚解决了一个鲛人,这下倒好,又赶上了另一号人物。
“怎么了?”连瑾瑜小脸煞白的望着我。
我道,“没什么,遇见了一点麻烦。”
她问,“什么麻烦。”
我揉着眉心,“你可信世间的鬼神之说?”
闻言,连瑾瑜想了想,继而道,“旁人说的,我不会全信。但若你说有,那我便信。”
我蹙眉,“就那么信任我?”真是难得,小媳妇还是没领悟到妖言惑众的危害性。不过既然她如此信任,我自然不能负她所望,虽然故事有点吓人,但并非我杜撰,而是确有其事。
“可听过九头凤?”我坐到床沿,将指尖搭在她的腕脉上,暗暗将灵力灌入她的体内,替她先震住这九阴之气再说。
“何为九头凤?”小媳妇摇着头,双眼迷离的望着我。
哎呦喂,我赶紧避开她的视线,再这样深情款款的盯着我,小爷可不保证不犯错误。深吸一口气,我佯装一本正经道,“九头凤便是鬼车,你方才是不是听到鸟鸣了?”
小媳妇点头,“听到。”
“那便是了。”我轻叹一声,“鬼车这玩意最是难缠,昼伏夜出,行过血滴而灯未灭,这东西便算是缠上你了。”语罢,我瞧着案上那两滴血,无奈的揉着眉心。
听得这话,小媳妇才算明白过来,骤然望着案上那两滴血,“你的意思是说——九头凤,缠上我了?”下一刻,她如临大敌般一下子抓住的胳膊,恨不能一头扎进我怀里才好,“那我怎么办?鬼车这是要吃我吗?”她抬头,眼泪汪汪的望着我,“你不是能与妖魔鬼怪说话吗?你与那鬼车说一说,我的皮肉不好吃,能否放我一马?”
不好吃?哎呦喂,我不信。
夜夜笙箫,若是不好吃,小爷怎么还没吃腻呢?
小妮子,不老实!
我轻咳两声,摆出大男人该有的姿态,伸手揽了小媳妇在怀,“放心,你是我的妻子,我岂能放任不管。这事有我给你做主,不过你必须听我的。”
小媳妇连连点头,性命攸关,岂能不服软。何况——若将刀子架在她脖颈上,她未必会惊惧半分,可事关鬼神,我想但凡是个女子,没一个不害怕的。
“乖!”我顺着她的脊背,脑子里想着该怎样对付鬼车,“别怕!”
夜空中,鸟鸣声声不息。
鬼车本是上古神鸟,是故道行匪浅,一旦被它盯上,十有**是死定了。所以,我必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否则还没等我吃上小媳妇的心肝,倒成了别人的口中食。那我这段时间,不是白折腾了?
不行不行,此事小爷不允。
也许,可以找师父帮忙!
我在身上搜了半天,终于搜到了离开山门之前,师父给的通灵符。这通灵符往日也没什么用,何况那老家伙给的东西,十次有九次是不灵。这次权且一试!
“这是什么?”小媳妇盯着我手中的符咒。
“救命的东西。”我道。将符咒置于掌心,心头暗自掐了字诀,灵力为泉,我厉喝一声,“开!”符咒半晌没动静,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师父?”
那头没动静。
我蹙眉,那老家伙不会又鬼混去了吧?
思及此处,我又喊道,“师父?”
小媳妇道,“这东西不会坏了吧?这真的是师父给的?”
“如假包换,就是不知道师父去哪里厮混了,保不齐等我回去,能见着一大帮徒子徒孙了。”我只觉得颜面难保。心道:师父你好歹说句话,在女人面前丢人,委实太对不起我这张风华绝世的脸了。
蓦地,那头传来一个沧桑的女子之音,“废什么话,亵渎师尊,你是不是想被赶出师门?敢说我厮混,是不是要我给你扒一层皮你才舒服?说,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又找我装设弄鬼?”
哎呦喂,我的师父老祖宗,这话可不敢说。
小媳妇一下子瞪着我,“又——师父说又,又是怎么回事?”
我嘿嘿干笑两声,“师父喝醉了,这是慢慢与你说。咱们先搞定眼前这事,行不行?”
小媳妇撇撇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我心里叫苦不迭,“师父,我遇见了鬼车,你可有法子驱一驱?”
那头显然一怔,“怎么惹上这么个玩意?”转而又口吻愤愤,“这还不简单,关门,放狗!”
啥?
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