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钉头鼠尾描是以方折起笔,带有钉头,在起笔时须顿笔,收笔时渐提渐收。
高古游丝描笔尖遒劲,宛如曹衣,最高古也,用中锋笔尖圆匀细描,要有秀劲古逸之气为合。
前者适用豪放飘逸,后者适用圆润流畅”
江婪江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知,钟庆离听得连连点头,钟士季依然有些一知半解。技法可以传授,但是非无数次作画不可贯通。
钟庆离看向了钟士季,然后问道。
“早就跟你说过天外有天,小子,你服也不服”
“服气了,江教谕画技宛如高山仰止”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江婪不知道这祖孙两个卖什么关子,而钟士季犹豫的片刻后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江婪面前。
“钟老画师,这是何意…”
“我这孙子刚有三分天赋便眼高于顶,不把天下画师放在眼里,自认为同代超绝,其实他那点微末的画技又怎能与你相比。老夫这次厚着脸皮上门,一来请教画技,其次希望你能收他为徒”
“您老是清都宿老,有您的教导他有又何必拜我为师,何况我与令公子年纪相彷”
如今江婪是文府教谕,所有的舍生即便与他年纪相彷也得喊一声先生,但如果是拜师,那便不单单是师生关系了。
“钟氏画技长于鸟兽,而士季想跟你学人物像。至于年纪,达者为先,连我都得唤你一声教谕先生何况是他。”
钟庆离对他也算有些恩情,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为他扬名,因此江婪也不好一口回绝。
“老画师亲自上门我本不应该回绝的,但我与令孙相见屈指可数。
不妨这样,我们以一年为期,若是一年内他能做出一副妙品人物像,那便证明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届时若还想拜我为师,我自无不允。”
人物画是丹青法中的禁忌,作画过程中极易受到影响,因此在整个文府中擅画人物的屈指可数,江婪也算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好,即便到时候做不出来,我其他所擅长的画技若令郎想学,我也绝不藏私”
做完约定以后,祖孙二人一起离开了麻黄巷。
“爷爷,江教谕也没怎么给您面子啊,我还以为十拿九稳了呢”钟士季低声说道。
“一个画师想要学习其他画师的绝学技法,本就是一件难事,江婪能够给你一个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你小子别不知好歹”钟庆离在他脑袋上敲了两下。
“清都老画师很多,您若是登门这件事当场就能定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钟士季在来之前就觉得,以他的天赋和钟庆离的面子十拿九稳,没想到江婪居然拒绝,不过好在不是无功而返。
“江婪的身份特殊,除了是卢道玄的弟子之外,还是魏大人认定的府主接班人”
“下一任文府之主?”这让钟士季有些惊讶。
“不错,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也仅在清都高层之间流传,你若是成为了江婪的弟子,将来受益无穷。
这件事咱们现在占了先机,如果等其他老家伙回过神来,想要上门拜师的会络绎不绝”
丫丫看着他们离开以后关上了门,还上了门栓。
“江婪哥哥,你现在是文府教谕?”
“对啊”
“那你是不是很多学生”丫丫表情略显惆怅。
“恩,几十个总是有的”
“他们还想要拜你为师,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爷爷,以后要收我为徒的,现在要有别的徒弟了吗?你不能骗小孩!”
丫丫说着豆大的泪珠就已经在眼眶中滚动,这让江婪有些手足无措。
“我哪里有骗你”
“那以后我不叫你哥哥了,我要叫你师父”
“随便,只要你不哭喊什么我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