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种韬火急火燎跑了过来:“将军,有个活的……是今天来和谈的侯转运使,身上挨了两刀,要不要……”
他右手在脖颈上从左划到右。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不用。”莫聆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忽然听到外面风声渐大,天色铁青,寒气逼人,不由放下手中碗,一言不发走出中帐。
种韬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殷北,殷北示意他稍等,跟了上去。
莫聆风走回自己屋中,从榻上拿起莫千澜脱下来的鹤氅,把脑袋埋在鹤氅里,深吸一口气,随后将鹤氅抖了抖,搭在胳膊上,回到中帐。
她在种韬和殷北的注视下,让殷南推开棺盖。
她扒拉着棺材边,脑袋往里探,见莫千澜闭着眼睛,脸色发青,连忙问道:“哥哥,冷不冷?”
这棺材又薄又硬,一定很冷。
莫千澜不回答,她只好将鹤氅盖下去,又问:“还冷吗?”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回答,她又“哦”了一声。
哥哥死了。
她回过神来,从鹤氅上捻起一根白发,收在袖子里。
种韬瞪大眼睛,眉头紧皱,一时不敢言语,以手肘轻轻一碰,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快回城”的口型。
他有心想说两句“节哀”之类的废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拱手告退。
殷北走上前,和殷南合力盖上棺盖:“将军,现在走吗?”
莫聆风摇头,找到椅子坐下,喝完剩下的半盏水,一刻钟后,游牧卿前来禀告边防一事,她有问有答,井井有条,就在殷北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忽然起身,又推开了莫千澜的棺材盖。
她往下伸手,摸了摸莫千澜的脸,扭头问殷北:“药呢?哥哥该吃药了。”
游牧卿瞠目结舌,隐隐有种不详之感。
他靠近殷北,压低声音:“怎么办?”
殷北也暗道不好,脑子疯狂转动,不知如何是好,绞尽脑汁也只想到李一贴。
他心急如焚,捏着两手汗,决定先将眼前敷衍过去:“将军,药、药掉了……得回城去取,请将军随我一同回城。”
他怕——这谎言太过拙劣,莫聆风若是发起狠来,他如何是好?
殷南是完全指望不上的,只能站在这里,把棺盖推开、盖上,盖上、推开。
莫聆风点了点头,让殷南盖上棺材,往外走:“快去快回。”
她答应的如此痛快,越发让殷北忧心,他紧跟着往外走:“南,备马!”
游牧卿跟出去,声音急的有几分尖锐:“回城怎么办?”
“不知道!”殷北压低声音咆哮,满头冷汗,“闭紧你的嘴!”
他无力再思索,莫千澜让他“松一松”黄义仁,他没想到会松出这么个结果。
城里有李一贴,还有邬通判,总有一个有办法!
殷南牵来莫聆风的白马,莫聆风翻身上马,满身血污都未曾换下,手里紧紧握着马鞭,催促殷北:“快点。”
殷北扭头对殷南耳语:“你和小窦守在这里,有任何异动,杀掉!”
莫家两根定海神针,一死一乱,他不能全然信任游牧卿,反倒是殷南和小窦,病的势均力敌,可以让他放心。
说罢,他立刻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和莫聆风一起打马回城,奔向临危受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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