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穗岁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周亦行晚上有应酬,她自己回家。
都是男人的场子,他不方便带她去。倪穗岁也乐得清闲,不过没清闲几分钟,疗养院来电话,说她母亲出了点事儿,要她过去一趟。
事不大,不过是老人家走路不小心,摔在了台阶上。
但摔得严重,脚踝的骨头碎了三处。
“已经送去医院做手术了。”护士说,“您直接到医院就行。”
疗养院有不错的疗养条件,但没有医疗条件。简单的护理可以,真要做手术的程度,还是要送到市里。
倪穗岁母亲这家疗养院的年费不算太贵,合作的医院也是普通的私立,没倒顶尖的程度。但有人照顾着,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省心了。
倪穗岁直奔医院去,神色匆匆。
周亦行喝了不少酒回来,进门之后发现穗穗孤独地趴在沙发上睡觉,倪穗岁竟然没下来接他。从前每天,只要倪穗岁先回家,一定会在他推门的一刻准时探出头。
猫一样,好奇又招人疼。
周亦行对这一刻有期待,期待落空的瞬间,他满腹疑惑。
“倪小姐出门了,不知道是怎么了,走的急匆匆的。”常姨过来,接过他的外套,“先生要不打电话问问?”
电话自然是要打的,打了三次,倪穗岁才接通。
“三哥,我在医院里。”倪穗岁说,“这边有点乱,先不和您说话了,一会儿打给您。”
“地址发我!”周亦行本能的以为是她出事,喝了酒又不能开车,只能把已经回去休息的老徐喊过来。
倪穗岁其实不想他来,怕母亲发现她和周亦行的关系。
但男人打了三个电话要地址,她不得已只能发过去。
也好在,他来得晚,母亲已经睡下了。
周亦行风尘仆仆,身上烟酒气还没散,倪穗岁当时在长椅上坐着,冷白灯光照在她身上,可能是她恐慌的缘故,脸色惨白,身影看着有几分落寞。
让倪穗岁害怕的事情并不多,如果能说出几件来,大概都和亲人有关。倪瑾山当年的事情,带给她的打击实在过大。后来她行走世间,戴了一副无所畏惧的面具,可真要是家里人出事,她依旧会失态。
倪穗岁发现他了,起身喊“三哥。”
“什么情况?”
“我妈踩空了台阶,脚踝骨折,没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周亦行打量着医院的环境,不算差,但也实在说不出好。
“没事,观察几天就能出去了。我又要跟三哥请假了。”倪穗岁苦笑,“真是抱歉。”
她说抱歉,说得郑重其事,距离感实在太过。
周亦行皱眉,很轻,随即又舒展开。他挨着倪穗岁坐下,“想请假直接申请,没人敢不批给你。”
她上面就是黄峥和周亦行,只要周亦行点头,黄峥根本就是走个过场。
“只是觉得挺对不起你。”倪穗岁叹息一声,“耽误工作。”
周亦行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他把手放在她后脑勺上,掰过她的脸看向自己,“倪穗岁,你的身份里,员工只是一个备选项,不是必选。”
“……”
“但周亦行的女人,是必选。”男人目光沉静如湖水,倪穗岁几乎一秒沦陷。
谁能把情话说得如此郑重动听,又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骄傲劲儿?
想必,也只有他了。
倪穗岁刚要说话,又听周亦行道,“更何况,周家本就应该对你母亲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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