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不要被抓到,否则连个援兵也没有了。
自己做的很周密,却还是疏忽大意了。
但此刻不该抱怨,他要想办法先逃出去,解决掉外面的几个人,冷静冷静冷静,想办法……
他的腰带里有软剑,手脚被捆绑着如何拿到。
时间如流水而过,成渊只能听见树枝呜呜的声音,和三个说话声,还有个人在外面直跺脚。
跺脚的人声音沉重,巡逻的应该是个很壮实的人,这个人肯定是不好对付的人。
有一个说话有问题,肯定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外面传来声音:“陈十三。你开门做什么。”
“拿些稻草,铺着睡觉。”
“不许进去,驸马爷说了,防止里面的人逃跑,这个镇国公很聪明。”
两人又走远了。
成渊在黑夜里待久了,才发现自己不远处是个石磨子,绳子另一端被绑在石磨子上。
他只有借助石磨来摩擦绳子。
成渊无奈,他自己设了局,却没想到被梅殷的局中局给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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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朱棣扶着头看了眼进来的内侍道:“朕不是说了,明日大朝会好好的进行,怎么又进来。”
内侍低头道:“咸宁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
咸宁不擦脂粉,一身素白衣服走了进来,跪在朱棣面前:“父皇。”
见咸宁一身丧服,朱棣道:“你胡闹什么,还嫌俺糟心事不够,下去!”
咸宁跪着没有动。
朱棣道:“咸宁,这丧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再说……”
“父皇,儿臣心许镇国公,他死了儿臣便不嫁人了。”
朱棣道:“胡闹!他活着,你不嫁给他,他死了,你倒是……成何体统。俺真是把你宠坏了,下去。”
咸宁转身离去,向乾清宫的广场处而去,那些抬回来的尸体还停在那里。
坤宁宫。
半夜时分,安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浑身各种难受,有些东西在心里崩塌。
徐皇后看着安成道:“煮了粥。”
“母后,成渊呢?”她开口问道,平日里有质感的声音听起来嘶哑,简直不像她的。
“还在乾清宫那里。”
“喝点粥。”
“你这起来做什么?”徐皇后哽咽出声。
安成摇摇头,虚弱的开口:“他睡在那里冷,不行的。”
徐皇后没有言语,她想自己这孩子定是烧糊涂了,便轻声道:“先吃一碗粥,再沐浴下,换身衣服,这样就干干净净了,好不好?明日娘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她无法入睡,脑海里都是他的身影在晃荡,身体很疲倦,不想说话,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进头发。
四更天时,徐皇后去准备大朝会的事情,安成踉踉跄跄起来。
侍剑道:“殿下,你别起来。”
“本宫要过去看看驸马。”她道。
在侍剑的人印象中,自家殿下都是很淡定的那种,这次怎么。
但殿下的命令她怎么敢违抗,立刻扶着她出去。
十几具白布蒙着的尸体,最前面的那具旁,坐着个人。
安成并不意外,除了咸宁不会有第二个人,她走过去道:“咸宁。”
“姐,你别赶我走~母后和父皇他们都不许我来。”她哭的惨兮兮的。
“一起送送他。”
安成说完便从袖子掏了帕子给那人擦着道:“他的手都是脏的。”
侍剑拎着灯笼。
没过多久,乾清宫那里,朱棣走了出来,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叹了口气:“成渊啊,成渊,朕会帮你报仇的,让建文旧臣为你陪葬。”
“咸宁怎么办?”徐皇后问道。
“人都死了,由她去吧。”朱棣长叹一口气道:“上朝!”
天亮后,安成还是比较淡定的。
总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得带回国公府去,便道:“侍剑,打一盆水,帮他擦擦脸。”
不久后,湿毛巾依次擦脸,擦手。
忽然她顿住了,看到衣领里露出来的鞭痕,没有犹豫的扯开他的衣服,又看了肩膀处,忽然就鲜活起来。
咸宁看着忽然带笑意的安成,也吓了一跳:“姐,姐,你别吓我啊。”
“这不是驸马,不是他。”安成站起来又命内侍查看其他尸体的肩膀。
“禀殿下,肩膀没有牙印。”
安成松了口气,她如冰晶的眸子又鲜活起来,这其中原因只有她知道。
喝醉那晚,第一次时,她在他肩膀咬了一口,前几日帮他沐浴,那牙印还在的。
可是这些尸体都没有,而且他总又擅长与易容……他有可能活着?
她想到这里便要去告诉朱高炽,正巧碰上清早进宫的朱柏。
朱柏听说成渊的死讯,立刻从湘王府赶进宫,看到安成道:“安成?你这是去哪里。”
“十二皇叔,驸马没有死,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不是他。”安成道。
换做其他人,会觉得安成公主肯定是疯了,但是朱柏不会,他见过成渊给他易容过。
朱柏随后立刻过去检查,果然胸口没有伤痕,他记得靖难南下时,成渊受过伤。
这具尸体反而有鞭子,还是许久以前的鞭伤。
朱柏便细细查看,发现与头发接处有淡淡的痕迹,伸手去揭,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等陛下下朝,便去告诉他。”朱柏说道:“你们姐妹两个先回去吧,这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