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到哪里就结束了,结果竟还有后文。
若是当时是梁王世子……
宝言咬着下唇,翻了个身,其实现在的处境好像还算可以,比起做梁王世子的妾来说。至少太子殿下人品那那位梁王世子好。而且皇后娘娘说,只要此事过去,可以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可她有什么要求呢?
宝言又翻了个身,终于觉得困倦之意来袭,渐渐撑不住,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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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心口那点烦闷挥之不去,做什么都没兴趣,他想到宝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他一向最烦女子引诱自己,可偏偏那些女子仿佛疯了一般,朝他扑来,仿佛他是什么香饽饽。但今日,他看见宝言那战战兢兢畏惧的模样,又仿佛他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似的。这滋味也并不好受。
他也就是那天态度差了点,脸色冷了点,说话难听了点。
有这么骇人么?
平生看出沈沉心情不佳,开解道:“殿下,事已至此,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三个月而已,很快便过去了。”
沈沉道:“我知道,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之后,他会想办法给她一门好亲事,桥归桥路归路。
但那点烦闷还是萦绕在心头。
至夜里,用晚膳时分。
东宫的人知道这位殿下的脾性,如今虽多了个侍妾,恐怕也不想见,便未问过沈沉是否要请含英殿那位莫奉仪一道用膳,何况也不过是最末的奉仪,可见殿下并未将人放在心上。
沈沉苦眉良久,吩咐平生:“去请她过来用膳。”
平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什么,“属下马上去办。”
宝言才刚睡醒,人还有些懵,跟着平生到了沈沉跟前。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露出半截细嫩的手腕,那道红痕还在。
沈沉皱眉,总觉得那像白瓷上的一点瑕疵,格外碍眼。
他笃定自己没碰过她的手腕,遂而问道:“你这腕子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清冷疏离,听得宝言一怔。太子殿下问她这腕子干嘛?
虽然疑惑,可他语气听来吓人,宝言赶紧解释:“不是殿下弄伤的,您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今日与家中姊妹起了些冲突,不小心弄到的……”
她将袖子往下扯了扯,意图遮住那圈红痕。
那红痕是今日莫清珠拉着她去柳氏那里争辩时弄出来的,莫清珠那会儿力气特别大,到现在她手腕还有点疼。
沈沉听着她的话,有些了然了,她在家中竟还欺负姊妹。
他第一念头便是如此。
也不能怪他,只因宝言那张脸实在太过艳丽,光看脸,任是谁都会以为宝言是占上风的那个。
但随即沈沉便觉得不对,她行事唯唯诺诺,局促不安得很,又是家中庶女,听闻生母早亡,也不怎么得父亲宠爱。这样的处境,恐怕是受欺负的那个。
沈沉目光再次沉沉落在她脸上,这脸与性子,倒是反差十足。
宝言被他看得心虚,头愈发低下去,就快埋进碗里,终于听得他开口:“哦,为何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