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看着祖母眼眸里的锋锐与坚毅,笑了起来:“她还不如我的母亲。祖母,身边是否有一两个折腾的人是原本就注定的。倘若没有薛江晚,也会有旁人。我了解她的人为,也见识过她的手段,反而很安心。”
她是说,薛江晚还不如五夫人杨氏。东瑗连杨氏都不怕,又怎会怕薛江晚?
薛老夫人就笑呵呵把她搂在怀里,笑道:“好瑗姐儿,你能这样想,祖母才安心。”
然后笑容微敛,道“到了盛家,要以夫为尊。女人再厉害,没有男人的帮衬不过是蚍蜉撼树。你嫁过去,先不要管那些妾室如何阄腾,让男人离不得你,你婆婆信任你,才是根本。”
这个话题有些尴尬,东瑗咳了咳。
老侯爷也哈哈笑。
老夫人就不满意:“瑗姐儿,你莫不上心!”
“祖母,我知晓了!”东瑗强忍着尴尬与羞赧“家族中我的丈夫和婆婆才是根基,而妾室是锦上添huā的。只要能得到丈夫的喜欢婆婆的信任,我才能站稳脚跟到时任何人都不能威胁我。我都懂……”
她似乎第一次跟旁人说她的婚姻观。
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嫁人,第一次要对面夫妻关系、婆媳关系。想起来容易,说出口令她难为情。
可是不说,老夫人以为她不懂,要替她担心。
祖母都六十多,却时常为她操心,于心何忍?
听到东瑗一番话,不仅仅是老夫人,连老侯爷都眼眸微亮,惊喜望着她。老夫人笑道:“就是这个意思,我的瑗姐儿最聪明!”
一直跟老夫人和老侯爷说话到亥初,东瑗才回房。
四月十七日,离东瑗出阁还有三天。按照盛家的习俗,新娘出阁前三日,相好的姊妹要过来聚会道别,述说平日姊妹之情。薛家人口众人,平日也有些相好人家。
可东瑗一向疲于应付府中的人和事,没有经历结交外面的姊妹。
于是薛东蓉和薛东姝姊妹俩、五房的十二姑娘薛东琳、十三姑娘薛冬妍、十四姑娘薛东娴这三天日日来给东瑗做伴。
直到四月十九,东瑗的嫁妆抬去了盛昌侯府,薛江晚穿着淡水红色嫁衣,跟在送嫁妆的人里,去了盛家。
明日就是东瑗出阁之日,今晚的镇显侯府,灯火彻夜不灭。
薛东蓉跟东瑗道:“九妹,今晚我陪你睡,咱们姊妹说说话儿……”
十一姑娘薛东姝也道:“我也陪九姐睡。”
应该是母亲陪女儿睡的,教女儿些闺房事宜。可杨氏下午起就说不舒服,大约是为了避开陪东瑗睡的尴尬。
东瑗也一直担心这晚怎么熬过去,杨氏跟她亲昵会尴尬,她同样也会。听说杨氏不舒服,东瑗松了口气。
既然杨氏不来,薛东蓉等伴嫁姊妹就可以留下来。
“好啊!”东瑗愉快答道,她真怕杨氏一会儿身子好了,又被人劝说来陪,她就不知道如何应付了。五姐和十一妹留下来陪她,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