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老夫人眼眸迸出惊喜,反手紧紧握住东瑗的手:“瑗姐儿,这是真的?”
“是真的!”东瑗连忙点头,把在小院里如何推开皇上,如何磕头求饶,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夫人,又道,“祖母,今日是祖父生辰,我们来替祖父祈福,我遇着皇上的事不应该告诉您,让您担心的。”
世子夫人就抬眸望着东瑗。
东瑗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皇上说了句话,我心里害怕。既怕大伯母拿不定主意,也怕瞒着不说给薛家惹事,才冒昧把这件事告诉您的……”
原来是皇上说了什么,薛东瑗觉得世子夫人不能处理,只得告诉老夫人。
世子夫人这才释然。她就只得自己没有看错,薛东瑗不是为了图一时痛快就得罪人的女子。东瑗明知老夫人会替她撑腰而怪罪世子夫人,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原来是有更大的事。
世子夫人不由竖起耳朵听着。她也怕更大的事。老夫人已经恼了,要是还有更加为难的事,只怕老夫人心中对她和贵妃娘娘都会记恨上的。
老夫人年纪越大,早已不顾忌宠爱平等,她偏袒东瑗越来越没有避讳了。
“祖母,皇上说:他今日怎么把我送出去的,他日就怎样把我接回来!”东瑗缓慢说道。
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不由变色。
这样的话,瑗姐儿出嫁还有什么意义?
他日到底是哪一日?
皇上还要不要瑗姐儿安生?
老夫人一掌拍在床畔上,怒喝道:“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手上的青筋都突出来。
世子夫人望着老夫人的怒气,一向机敏的她此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皇上这个意思,只要稍微透露一点,身为御前侍卫的盛家三爷就会明白。盛家三爷明白了,盛家世子爷对薛东瑗,只怕要敬而远之。
弄了这么多周折,让薛东瑗嫁入盛家,只会让她陷入一个冰凉、疏离,没有真情的深宅。
丈夫不会要她,婆婆不会喜欢她,小姑子和妯娌不会同她亲近。
皇上封她为郡主,是想着这等情况下,无人敢欺负薛东瑗。可是生在皇家的皇帝不明白,普通人不仅仅害怕有人欺负,更加害怕无人疼爱!
而无爱的折磨,比被欺负更加难捱。
“祖母,自从姻亲是合二姓之好,两族同声共气,互帮互助。我嫁入盛家,只怕不会带来盛、薛两族的和睦,只怕将来有一日,还要连累两族成仇。倘若薛家有事,盛家因恨我而落井下石,打击薛府以泄私愤……”薛东瑗理智又冷静,说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听,“祖母,您替我想个法子,我不想成为薛家的罪人!”
老夫人听着这话,万箭钻心般的疼,紧紧将薛东瑗搂在怀里,眼眸已湿了:“日子就像蚌壳里的石子,合着血泪打磨,才能得到珍珠。瑗姐儿,年轻时把苦都受了,你将来会有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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