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道了谢,和香橼坐在耳房闲话。
而正屋东次间里,盛夫人坐在炕上,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也是刚刚进门。
康妈妈在外间服侍。
盛夫人冷着脸,任由他们兄弟行礼,就是不言语。
盛修颐和盛修沐心中都有数,两人作了揖。恭敬垂手立在。
盛夫人独坐,倏然就抽噎起来,眼角湿了。
盛修颐和盛修沐愣住,两人忙一左一右簇拥着盛夫人,低声喊着娘,劝盛夫人莫要伤心。
盛夫人则狠狠甩开盛修沐的手。
盛修沐明白过来。忙下了炕,跪在盛夫人脚边:“娘,孩儿做错了事,您打骂孩儿,孩儿无怨。您别气伤了身子。”
盛修颐也跟着劝:“娘,您要打要骂,我帮着您。您别伤心了。您这样难过,我和沐哥儿罪该万死了。”
盛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掏出帕子摸了泪。
见盛修沐跪在冰凉地上,心里虽对他恨得紧,却也舍不得。她哭了出来,好受了些,气也减了一半,对盛修沐道:“起来吧。”
盛修沐听到盛夫人的声音虽然冷,却不是反话,顺势起身,坐在盛夫人身边,讨好盛夫人。
盛夫人推他,语气有些厉:“坐到椅子上去。”
盛修沐无法,只得起身坐到炕沿一排的太师椅上。
盛夫人回头看了眼盛修沐。已经二十岁的幼子,那么小的孩子长成今日玉树临风的翩翩俊公子,仿佛是转眼间。她记忆里,孩子总是那么小,在她膝下环绕,可不经意间,他们都快要为人父、为人夫,是顶起家庭的主心骨。
她又是叹气。
想着盛修沐和秦奕的事,心里对这两个孩子都失望透了。
秦奕毕竟是个孤女,寄养在盛府。哪怕吃穿用度跟侯门小姐无疑,可出门交际,有些势力的人家就会轻待她。
她终究不是侯门小姐,名不正言不顺。
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忧心、谋划,甚至利用他人,盛夫人虽然觉得心寒,虽然觉得自己看错了秦奕,可冷静下来,却也是能体谅她。
说到底,她不过是争上游而已。
女子不能报效家国,不能封王拜相,不能读书入仕,想要好的前程,想要改了命运,无非就是靠婚姻。
可男人不同。
对盛修沐,盛夫人则是满腔的怒气,始终无法体谅。
“沐哥儿,你告诉娘,你心里是怎么样想奕姐儿的?”盛夫人声音有些怨,定定看着幼子“你将来要娶妻纳妾,你是打算如何安置奕姐儿的?”
盛修沐错愕看着母亲。
只见母亲那慈祥的眸子充满了怀疑与失望,他心头一跳,又看向哥哥,似乎在求哥哥帮着说话。
盛修颐没有理他。
盛夫人厉声道:“你不要看你大哥,你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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