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高门子弟,为求保险,多半能不沾则不沾。
但原遗山不但沾了,还把人堂而皇之带出来,只差发个公告说,这是我正牌女友。
而且沾了也没落着好啊。
为人家停了IPO,和家长打对台,在江滨公开求婚……到头来还不是鸡飞蛋打?
图什么?
梁嘉业备感唏嘘,自知并无立场给原遗山任何建议,只摇头笑了笑,打算置身事外到底。
他和原遗山只是商业伙伴,还没亲近到可以妄议对方私生活的地步,至多揶揄两句,再过就不能了。
另一头,姜峰也在心里犯嘀咕,摸不清原遗山这趟,究竟是奔着什么来的。
要说是视察工作,这来的地方也实在太犄角旮旯了一点。
偌大个中山集团,商业布局遍布中华圈,区区一个美林谷赛马节,岂非九牛一毛?值得他大老远赶过来?
“你知道他来吗?”
姜峰看了月光好几眼,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月光夹菜的手顿了顿,摇头:“不知道。”
姜峰笑了一下:“也是稀罕……他什么赛马节没见过,非得跑这儿来看赛马节。”
月光没接话,甚至也没在意原遗山在和扎什他们聊什么。
她专心致志对付面前这一碗饭。
后勤的负责人大概早就收到消息,知道要招待顶头大老板,因此这餐饭不单有当地特色,还做了不少南方菜。
月光回来后很久没吃米饭,竟然有些想了。
只是本帮菜做得并不地道,她原也不爱吃,这会儿就吃得更少。
扎什一家是实在人,不会酒桌上长袖善舞那一套;而以梁嘉业和原遗山的身份,也无需精于此道,一向是旁人有求于他们。
唯独一个姜峰懂得看人眼色,关注八面来风,但这并非商业局,不过是草草凑成一桌午饭,无处供他施展,因此连姜峰也从始至终安安静静。
席间只间或传来原遗山和扎什的谈话,你来我往,一问一答,活像上司和下属聊天,没什么内容,却也不至于很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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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什一家带着月光匆匆离席打工,姜峰跟着两位老板出了宴会厅,在竞马场外散步。
“你叫姜峰?”原遗山似无意般开口。
“是。”
“什么时候调来这边的?”
“两年前。”
“还习惯?”
姜峰想了想:“一开始不习惯,久了就适应了。”
梁嘉业失笑,给原遗山指了指姜峰的小黑脸:“你看他肤色就知道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原遗山很淡地勾了一下唇,似乎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
姜峰没来由喉头发紧。
原遗山什么也不做,单单只面无表情、不带语气地说几个字,也会让他觉得有压迫感。这种强大的压迫感,他在直属上司梁嘉业身上都很难感知到。
姜峰并不畏惧梁嘉业,却莫名畏惧原遗山。
哪怕在此前他们根本没见过面,更没在传言里听说他如何苛刻冷厉。
似乎看出他紧张,原遗山再次提问之前,展眉笑了笑:“我问几句工作之外的话,只是闲谈,你放轻松答。”
姜峰有些尴尬,跟着笑了下:“好,您问。”
梁嘉业又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竖起耳朵。
不出所料,原遗山问的问题都有关于月光。
问她回来之后都做什么工作,状态如何,吃饭怎么样……
仿佛一个送孩子去了寄宿学校的家长,逮到机会就追问班主任自家孩子的成长状况。
但姜峰毕竟不是家长。
他甚至还对月光起过不该有的心思——在他以为原遗山天高皇帝远,而被原遗山始乱终弃的女孩子也绝无可能得到幸福的时候。
但,怎么会?
姜峰一面答话,一面脊背生寒,想不通原遗山怎么会当真为月光这样一个草原丫头,纡尊降贵,追到这里来。
原遗山只和他聊了几分钟,可这几分钟,足够他断绝对月光的一切旖旎想法,更足够他明白,那是他碰不得的女孩。
月光再见到原遗山,是白音宝力格跑完五千五,拿了头马,兴冲冲从场上下来的时候。
这个成绩无疑是他通往山光道的一块敲门砖,白音宝力格兴奋地在她旁边说个不停,最后被教练喊走复盘。
月光回过头,就看到原遗山站在那,人潮在她与他身后涌动,下一场跑马开始了,观众席传来嘈杂的欢呼声。
他怀里还抱着那个很突兀的布包裹。
和他一点也不搭。
她听到他用陈述句请求:“陪我休息一下好吗。”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慢点了下头。
重新走进酒店一楼大堂,宴会厅的自助早就撤去,一二楼又恢复了平素的寂静。
建筑最高不过十五层,电梯停在十楼,他拿出房卡刷开套房的门,回身请她先进。
她迟疑两秒,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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