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
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了……
斯巴达克斯已经想不起具体的数字了……
上一次与剑圣切磋武技的时候,陪伴着荣耀与自豪的还是故乡的风和月。
如今凉风依旧,已经不见了德拉诺的月,陪伴身边的也只有奥特兰克的雪。
奥格瑞姆啊,我不恨你派我去送死,我憎恶的是你的无能,我为自己过往的罪孽痛苦过,忏悔着,并且愿意用生命去赎罪,但是我不后悔为部落二战,不后悔为了兽人的荣耀付出一切。
而你,践踏了它,你不该活着,你不该再次出现在兽人面前,你的生命你的名字你的尊严你的过往已经随着部落的战败如烟尘梦幻早已消散。
斯巴达克斯不明白自己眼角为何流着泪,但那一定不是因为重逢的喜悦。
“我……”
奥格瑞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别找借口,让我们像兽人那样战斗吧。”
斯巴达克斯仔细观察后,发现奥格瑞姆没有披挂他那身充满传奇色彩的黑色战甲,毁灭之锤也不在身边。
于是他也默默的解开披风,褪去胸甲,抽出双刀摆好架势。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就这样吧。”
奥格瑞姆收敛起脸上的惊喜,压抑住诉说的激动,检查了一下手臂上的小皮盾,松开挂在后背束缚住战矛的绑绳。
然后全神贯注,准备迎接风暴的洗礼。
兽人的剑圣,从来不是一个职业,而是一种荣誉,一个称号。
在德拉诺最苦难的那段岁月里,食人魔、鸦人、虎人、戈隆,太多太多的上位种族视兽人为奴隶与口粮。
但是兽人没有屈服。
身体被奴役摧残,可是心灵还是自由的。
在漫长的抗争岁月中,无数兽人横尸荒野,可是它们从未放弃。
终于,黎明的曙光初现了,不可一世的食人魔陷入了分裂与衰退的境地,那些砍杀兽人犹如砍瓜切菜一般随意的万夫长千夫长大量死在食人魔自己手里,鸦人在泰罗克失踪后也停止了扩张的步伐。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原本艰难度日的兽人各氏族有了喘息发育的机会。
当耐奥祖第一次号召所有氏族在纳格兰元素高地聚会时,分散在德拉诺各地的兽人们才发现原来我们竟然如此强大。
恨我吗?
你有这样的资格。
来战吧!
斯巴达克斯见奥格瑞姆拉开距离,也没有强攻,利用月光与树木斑驳的阴影,一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
“疾风步啊,我练的不到家,就不献丑了。”
奥格瑞姆突然露出了缅怀的神色,然后用投矛的姿势将长矛平举,紧接着闭上了眼睛。
隐身不是无敌,再迅捷的疾风也会带动树叶摩擦的声音,当肉眼不可相信,就用心去感应。
斯巴达克斯呀,你的杀意浓烈到狂风都吹散不了的地步,隐藏身形又有什么意义?
乒,乒,乓,乓……
短短数息,密集的兵刃碰撞声如同躁动的鼓乐。
“我很奇怪,你居然没有在刀刃上淬毒?”
奥格瑞姆摸了摸肩颈的伤口,将血液凑到鼻前嗅了嗅。
“你该庆幸,我不是专程来杀你,否则我不介意使用最恶毒的毒药。”
斯巴达克斯半跪在地艰难的平复呼吸,他的腹部结结实实的挨了奥格瑞姆的一计重击。
对于奥格瑞姆与斯巴达克斯这样互相熟悉的武者来说,小花招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剑圣之间的比斗,拼的就是基本功与体力。
然而一个无法掩盖的事实就是,他们都老了。
黑暗之门开启时,他们正值壮年,为了希望与未来而打拼。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哪怕心有不甘,依然无法掩盖这个事实,他们的身体已经老去。
虽然斯巴达克斯的状态似乎保持的比奥格瑞姆更好,但是他的年纪也比奥格瑞姆要长三岁。
两个残存于时代阴影中的兽人剑圣,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小树林里,打了一场老年选手之间的生死大战。
奥格瑞姆粗糙的包裹了一下伤口,斯巴达克斯也在全力平复气息,试探与相持已是多余,接下来,就要见生死。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奥格瑞姆?奥格瑞姆?”
是萨尔的声音!
奥格瑞姆不自觉的扭头想要吃喝萨尔不要靠近,但是立刻发现自己的动作简直送命,立刻短期战矛直面斯巴达克斯。
然而,奥格瑞姆的视线里哪里还有昔日好友的踪影。
再次闭上眼睛用心眼感应,周围已经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