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完,转身,快步离开。
待沈岸走时,林母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以为我怕你啊,我看你敢拿我怎么样?”
何兰和杨太太却感觉大事不妙,两人忙将躺在地上的杨晨伟拖起,想要逃之夭夭,被奇叔拦住去路。
奇叔淡然地笑说:“你们别着急走,我会很难做。我讲理的时候是让警察来办事,不讲理的时候是用拳头来办事,趁我还讲理,你们最好别惹我生气,我怕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他和和气气,说的话却让杨太太和何兰变了脸色。
杨太太趾高气扬地呵斥:“你想干什么?我老公很有钱,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让你在晋城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以后再说,咱们先把今天的帐算清楚。开始骂吧,我准备掐表了,别偷懒,要保质保量。”
奇叔拿出手机打开秒表。
杨太太怒不可遏:“你算什么东西,给我让开,我要带我儿子回家。”
奇叔皱眉:“不听劝?”
他冷笑,在手机上拨了个号码:“你们上来吧,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一刻钟后,奇叔泡了壶茶,闲散地坐在林家沙发上掐表,仓储间的铁皮门里传来何兰和杨太太各种恶毒的咒骂声,还有林母愤恨地回击。
突然他被茶几上一张纸条吸引了注意力,他将纸条拿起来,是张诊断书,他将诊断书拍照发给了沈岸。
晋城从冬末开始就会下起绵绵细雨,这种细雨会断断续续持续到来年四月份,今天天空就是飘着这种雨,在夜里冰凉刺骨。
林微站在一个安置小区的门口,她刚从文清所住的楼里出来,文清的邻居说文清她妈妈摔了一跤偏瘫了,文清去了医院,所以她就出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在外面流浪,可却是第一次想去河边走走。
林微没有手机,她去便利店借了纸和笔,写了几行字给文清,是她的银行卡密码,手机密码,微信密码,代理律师的名字和一个地址,那里她放了很多遗书。
她欠了文清很多,某种意义上,她是因为文清而活到现在,但今天她是真的没力气了。
林微手中的笔在简单写完这些后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想跟文清说的话,她都写在遗书里了。
她盖上笔帽,准备将纸条折起来时,又将笔帽打开,她写了几个字:麻烦跟沈岸……
林微顿了顿,又把沈岸的名字重重地涂掉了,继续写着:麻烦跟陆学长说我嫁人了,嫁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放下笔,厚着脸皮让便利店店员叫了个快递,再让快递将纸条在过年后寄到文清家,她怕文清看到过年过不好。
林微又写了张纸条:清清,我手机坏了,会跟沈岸一起过年,你要是联系不到我,不要担心,我年后会联系你的。当我重色轻友了,谁要我很爱他。
她看着“我很爱他”四个字,心里抽痛一下,她爱不起,所以她很卑劣地玩弄了他。
林微去了文清住的楼,将纸条塞进门缝里,离开了安置小区,朝着晋河的方向走。
医院,文清正在跟她妈斗嘴,突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电话里传来沈岸的声音:“微微找过你吗?”
文清疑惑:“没有呀,怎么了?”
沈岸沉声说:“她不见了,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我现在回家看看,她可能在我家门口。”
文清随口跟她妈交代了几句,匆匆忙忙往外走,边走边说:“是不是她妈又作妖了?”
沈岸没回答,只道:“你知不知道她有抑郁症?”
文清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心口猛地发紧,鼻子发酸,越走越急。
“我不知道,微微没跟我说过,沈岸,你快点去其他地方找,我怕她没在我家,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