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补充道:“就是,上次他把我衣服拿走了,我当时直求他,我说‘满囤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影响太不好,知道的人明白你闲得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懒,成心让你洗衣服,我求求你啦’,可您猜他怎么说?他和我瞪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招人烦啊,不就几件破衣服吗?我闲得难受,我乐意洗,别人管不着’。指导员,您说,我还能说什么?”
指导员审视着两人说:“照你们这么说,满囤是有点儿贱骨头,是不是?不能闲着,闲着就难受,你们看他难受不忍心,才很不情愿地让他洗衣服,是这样吧?”
钟跃民面不改色地说:“这是真的,不瞒您说,我们的衣服藏都没地方藏,藏在哪儿他都能翻出来。有一次我的衣服刚穿了一天,还干干净净呢,我一不留神上了趟厕所,等我回来,得,人家都洗完了晾上了。”
指导员冷笑一声:“看样子你们还挺委屈,像是受了满囤的欺负。嗯,到底是有文化的北京兵,嘴就是好使,我还真佩服你们的嘴,好嘴呀,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钟跃民话里有话地说:“指导员,您还别不信,满囤就是这么个人,他一到休息日就去炊事班帮厨,愣把炊事班那帮人给惯坏了。上次我亲眼所见,方班长一见满囤去了,立马儿不干活儿啦,搬把椅子往凉快地一坐,跷着二郎腿,叼着根儿烟,嘴里还哼上小曲儿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有这么使唤人的吗?您真该好好批评一下炊事班……”
指导员严肃起来:“你们俩先歇一会儿,先说自己的事,别往炊事班扯,这是两码事。帮厨是为连队干活儿,是为公,给你们洗衣服是为私,是因为你们懒。你们俩在这胡扯了半天,还把炊事班的方洪拉来垫背,我看你们快成精了,把我这个指导员当成吃干饭的啦?我郑重提醒你们,要注意,我要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听见没有?”
“听见啦。”钟跃民和张海洋立正答道。
钟跃民和张海洋在营房后的小山上发现一群鸡在找食,钟跃民紧盯着那些鸡,眼睛竟有些发直。最近连队里的伙食很糟糕,已经连吃了两个月的清水熬白菜了。
张海洋见他眼睛发直便奇怪地问:“看什么呢?”
钟跃民指着鸡群说:“这是什么?”
“鸡呗,没见过是怎么着?”
“你说错了,这是烤鸡。”
“你的意思是……”
钟跃民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一只母鸡的脖子,母鸡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拧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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