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初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火烧得更旺了。
张生猛地睁眼,一拳砸在了张玉山的脸上,双目猩红的揪着他的衣领,呼吸粗重:“你在说什么屁话?你知道它杀了多少人吗?”
张玉山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反问他:“那你呢?你为了今天,又杀了多少人?”
张生动作一顿,脸颊上的肉抖动了几下,重重的呼了口气,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等它死了,我会自裁。”
“在这之前,谁都不能阻止赢初弦杀了它,谁阻止,我杀了谁。”
“就算你是我的徒弟也不例外。”
张满德无语了,上前就给张玉山一**斗:“龙虎山这些年教给你的破障心法你都没学是吧?你是不是忘了,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婴儿。”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张满德蹲在张玉山面前,把他的脑袋转过去,双手拉开他的眼皮。
张玉山眼前恍惚了一瞬,在大火中嗷嗷大哭的白嫩婴孩逐渐变成了一团漆黑的不明物体。
张玉山:“……”
他面色羞愧,完全不敢抬头看向赢初弦。
他刚才,居然被蛊惑到了,觉得这个婴孩很可怜……
白庚礼摇摇头:“龙虎山没救了。”
张玉山脸上更羞愧了。
怪物也没想到,赢初弦心肠那么硬,无论它变成何种模样,她内心都没有任何动摇,甚至情绪都没波动一瞬。
更可怕的是,这煅烧它的不知道是什么火焰,被它烧过后,它根本就无法愈合。
也就是说,继续被这火焰烧下去,它会彻彻底底消散在天地间。
怪物不甘心,它好不容易才从封印中出来,还没去人间大吃一顿,怎么能就这么狼狈消散?
它咬咬牙,从体内分出了自己身上最精华的部分,拼死将其丢出火焰外。
只要让它还能存在一缕。
只需一缕,千百年后,它就能在人类各种情绪的蕴养下再活过来!
鸢鸢就防着它这一手呢,在它把那捋精魄丢出去的时候,火焰燃烧的面积骤然变大,直接将那捋精魄给卷了回来,烧成了灰。
赢初弦怕烧得不够干净,翻出了一把小木剑,在手心上划了一道,挤出了血低落在火焰上。
火焰眷恋的在她手心上舔舐了下,将她手心的伤口治愈,加大火力将怪物烧成了飞灰。
待怪物在火焰中哀嚎着消散的时候,天,也亮了。
晨曦透过乌云洒落在这个破旧的,被时光尘封住的小村庄上。
金红色的火焰随着晨曦一起缓慢散开,驱散了盘踞在村庄多年不散的阴气。
在火焰中心,一颗黑色,类似玻璃珠的球体怦然破开,被困在怪物体内,尚未被他消散的魂魄化成点点星光飞了出来。
很快,赢初弦所在的这个院落中,便站满了茫然的灵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有的怀里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笼罩院落的阵法也破了。
张生依旧跪在地上,茫然的仰头看着渐渐亮了的天空,随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正站在时云一身侧的云娘。
又看了看时云一,张了张嘴:“你……”
他想问时云一,是不是他的小儿子。
他想问时云一,为什么不记得他。
可话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问了又能怎么样?
最终,张生还是沉默了,只是深深的看了时云一和云娘一眼,举起了手上的法器,利索又凶狠的插入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