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目的地,是一处不知名的西南边陲小城。
所以出城后,一行人便南行到江边坐船。
只是原地等了半日,官府的驿船一直不见踪影。
几名军士等得不耐烦了,一合计,决定到附近搜寻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民船。
离开前,还不忘用粗麻绳将师徒二人绑在大树下。
“他们不会就这样将我们丢在这里吧?”
第五观主有些担忧道。
“那岂不是更好?我们正好可以趁机脱身。”
杨遇安轻笑打趣。
第五观主摇摇头,懒得理他。
荒郊野岭,手脚被困,自己又失去修为,如何能脱身?
就怕碰到豺狼之类的猛兽,那才要命。
如此又过了小半天,天色将晚,外出寻船的军士不见踪影,江面上反倒开过来一艘船。
初时二人以为只是刚好路过。
直到船稳稳当当地停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岸边,这才恍然过来,这船根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多时,船上跳下来五个精壮大汉。
为首者身长七尺,手握横刀,身上气机勃发,分明有仪同级的修为。
“是楼世干!东阳贼那几个当家!”第五观主看清对方面目,惊呼出声,“他们居然还没死?”
富阳县一役,他虽然只参与了前半段,但也亲眼见证官兵对东阳贼的屠杀。
楼世干等当家被杨遇安忽悠上战场后,更是在一波冲锋后就被扑灭,根本来不及逃跑。
而眼下,既然楼世干这些东阳贼仍然活着,还直冲他们师徒而来……
他哪里还猜不到,这是沈氏来寻仇?
说不定此番他们被判流放,包括早前军士们离开,都是有人故意给予对方私下报复的机会!
“你们沈氏还有王法吗!”
“王法?在江南,我们就是王法!”一个东阳贼嗤声道,“真以为逃回了江都就平安无事了?现在傻了吧!”
“听说江都柳娘子貌美如花,还是你的相好?”另一个东阳贼嘿嘿淫笑,“要不你喊她过来让弟兄几个爽爽?说不定我们一高兴,还能留你们全尸!”
“我瞧着旁边那少年道士就挺不错的,我就好这一口,哈哈哈……”
几个东阳贼满嘴污言秽语,第五观主听得出离了愤怒,不断摇晃身体,只求挣脱束缚,上前拼命。
只可惜年迈体虚,一下用力太猛,磕到了后脑勺,竟当场晕了过去。
楼世干见状,反而喝住了四个手下,停在原地观察。
过来之前,他搜集过不少目标的情报,知道对方有一门玄乎其玄的托梦附体之法。
虽然明知道对方喝过封气汤,修为暂失,但一想到自己曾被对方耍得团团转,又不禁心生警惕。
当下他气机牢牢锁定中年道士,而后命令手下四人先将少年道士杀掉。
那个自称“好这一口”的贼人最积极,第一个冲了上去。
“本想着等离开江都地界再设法脱身,如今只能提前动手了。”
杨轻叹一声,缓缓从树下站起。
身上束缚的麻绳随之散落一地。
原来这等待的半天功法,他见军士久去不归,已经暗暗将绳头割断,反捏在手中。
他只是不能动用元气,不代表失去常人的力气。
云从宝剑一直在腰间,就算没有元气激发,也是一柄锋利的软剑,割断麻绳不在话下。
这时第一个贼刚刚冲到他跟前,就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止住步伐。
杨遇安哪会跟他客气,一个箭步前冲,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甩出手中“云从”。
嗞!
“云从”如马鞭般轻轻划过对方喉咙。
一道血线由隐及现,终于扩大成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