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看着左手包扎纱布没有答话。
电视里还在放着综艺节目,夸张的笑音阵阵传出,无形中,透出一股讽刺。
齐菲有些麻爪的站起身,:“纯良,你怎么了?栩栩手是受伤了吗?”
“姑呀!”
纯良突然跌坐在地,唇角咧咧着,眼泪喷涌而出,“你这个疯子啊,你对自己下手怎么能这么狠!你非得让成大哥忘了你吗!对你那么好的男人,你舍得吗!真的舍得吗!”
齐菲试图拉起他,结果纯良像小孩儿一样蹬地撒泼,哭得难以自制。
他不断的拍打着瓷砖地面,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最后鼻血都刺激出来了!
齐菲惊慌失措,蹲在他旁边又是给他擦泪又是给他止血,“栩栩,到底怎么了?”
我很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纯良折腾。
直到他鼻孔塞进纸巾,哭得一抽一抽情绪稍稍平稳,我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纯良只知道我体内有花蛊,究竟怎么破,如同我身上那无中生有的罩门一样,他并不是很清楚。
我们镇远山的一家人虽然亲近和畅,但对一些事许姨和纯良从来不会多嘴去问,深谙祸从口中的道理。
当下纯良怎么会知道我切指是为了破锁定成琛的花蛊?
“你有一次说漏了么。”
纯良哭得眼皮都肿了,坐在地上还委屈的不行,“我这智商,啥想不到啊。”
说漏了?
啊,我想起来了。
去年大姐婚宴,我和纯良开车在回京中的路上就成琛的事情吵架,他一边劝我要和成琛在一起,一边还纠结成琛那虚构出来的老婆孩子,给我逼急了,就说了要切了手指给成琛喝掉,让他失忆忘掉我。
没成想纯良走心了。
大侄儿的脑瓜子在推理这方面真真高于常人。
我见状反而笑了声,上前和齐菲一左一右将他扶起坐到沙发,明明是我切了小指,搞得他哭天抹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碰瓷儿呢,在地面上一阵蹬腿儿。
待他冷静下来,我便当着他俩的面撸起袖子,“纯良,搁你这样,你还想去害旁人吗?”
齐菲吓了一跳,我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先别急,纯良眼皮一耷拉,没动静了。
“别忘了,我现在修的是摄雷术法。”
我淡声道,“你是乾坤通天圣手的孙子,你知道你爷结过几次婚,老婆孩子都是什么下场,这是修摄雷术必须要承受的东西,我如果现在不了断,你是想成琛死在我手里吗?做阴阳先生,就要面对五弊三缺,有得必有舍,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纯良身体颤了颤,显然是想到了师父,也了解到更深的一层,“可是……”
“没有可是。”
我呼出口气,“纯良,你的心思我懂,但我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再做最好的安排,我连累了很多人,以后,我不想再连累了,背负着内疚的前行,远比自己去死要痛苦万倍,你就让我轻松些,好吗?”
欠下的债,可能我永远都还不完,我能做的,弥补一分是一分。
纯良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没在言语。
齐菲懵懵的坐在旁边,“栩栩,你要和成总分手吗?”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对着她笑笑,“齐菲,你不要着急劝我什么,很多事,纯良私下里也会憋不住告诉你,现在,趁着你俩都在,我就把后面的事情安排一下。”
眼见他们俩费解,我便一五一十的将三天后的计划详细说了说。
从前到后,事无巨细。
“事情要想做的顺利漂亮,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还需要你们俩的配合。”
说到最后,我吐出口气,“齐菲将大料拿到手后,可以发独家报道,不用担心后续事情,懿儿姐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其它媒体只会根据你的报道着重轰炸张溪儿,不会对我的身份透露出一丝一毫。”
懿儿姐就是我安插在这件事情中的资本力量。
由她和周子恒的来给我收场。
音落,纯良和齐菲就完全傻眼的样子。
电视机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客厅里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我喝了口水,给他们消化的时间,没急着继续输入什么。
默了好久,齐菲呆呆的看我,“栩栩,你真是疯了,给我这种大料,你会死的……”
“不会。”
我干脆的道,“我之所以要三天后才出手,就是要在这三天修成一个法门,届时我元神可以出窍,你或许会匪夷所思,但没关系,你就记住一点,按我说的报道,新闻闹得多大都没关系,其余事,懿儿姐会给我扫尾。”
齐菲身体抖了抖,显然还是难以理解,纯良一把握住她的手,直接看向我,“姑,我听明白了,你所谓的计划,就是将所有人都照顾到了,懿儿姐有了续命的命格,张变脸会得到应有的下场,菲菲能拿到大料,那你呢?你直接给自己扣上了一顶死亡的帽子是吧!”
“我说了,是假死。”
我淡声应道,“女尸周子恒那边会提前准备好,没有媒体会透露我的身份,日后我该怎么生活还是会怎么生活,难道这计划不圆满吗?”
“你会得到什么!”
纯良急了,“姑,难道不晦气吗?!”
我对着他的眼,“纯良,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晦气上了,对于名头,我并不在意,钟思彤的下场,就是我能从中得到的东西,而且,我不愿意她马上死,我要她在一个状似安全的地方,体会下被命运抛弃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