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层,我突然理解了许姨几分。
让她去冷静面对家然姐,属实太难。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家然被打骂了一通丝毫没有脾气,甚至还有点没缓过神,阴寒的气息兀自消散,即使我看着她的背部,也能想到,她面容应该恢复了原貌,“我在下面看过您的背影,我喊您,您虽然没有回头,但我亲眼看着您进了酆都城,早就应该上路了啊。”
“我上什么路?你能耐不是大吗?死人活人都分不清?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在喘气?是不是!!”
许姨胸口呼哧着,“那时候我的确是要死了,我也一心求死,是你的婆家那边来人找上门,要给你做场法事,他们拿走了我一身衣服烧掉,说是做什么替身,要你以为我已经死了……”
说着,许姨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呀!我明白了!当年你婆家那帮人找的什么道士法师可能就是袁穷!那个老比养的就是故意给我弄出一个替身要忽悠你,骗你这个二百五去给他卖命!活着时候你不成器,死了你还气我啊你!!”
郑家然背身萧瑟了下,头低着,没有搭腔。
“我就说那晚进门的脏东西为啥非得要我的命,要不是桂枝姐护着我,沈先生提前帮我做了应对,那晚我必死无疑了!”
许姨愈发来了精神,同师父相处的十多年让她对阴阳之事极其了解,“袁穷就是故意的!他放了脏东西进院,看到我没死,他就得弄死我!这样他就能更好的利用你了!郑家然啊郑家然!你妈都要被他弄死了!你还帮着他为非作歹吗?啊?你个大傻子!!”
滋啦~
客厅里的灯彻底灭了。
月光洒落进来,虽然昏暗,亦能看清轮廓。
奇异的是并没有很重的阴森感,倒像是寻常的停电。
这说明郑家然完全收敛了阴煞气。
她站在客厅正中,活似个做了坏事被亲妈逮着教训的孩子,蔫头耷脑的毫无底气。
昏昏暗暗中,我不自觉地同纯良对视了一眼。
事实上,我也是在昨晚经历了“真假家然姐”才捋顺了袁穷更深一层的用意。
先前王姨说那个实体恶灵要许姨的命,许姨不死他们不会甘心,我还以为是钟思彤发话的原因。
结果很明显。
袁穷表面纵容偏爱钟思彤,实则在为他自己铺路。
他先前或许不知沈叔身边的就是许姨,当他的恶灵进门,袁穷确定了许姨身份,许姨就绝不能留了。
幸好许姨后来被送入了庵堂,我又做足了假葬礼,在张君赫面前算是把戏演足了。
否则就冲郑家然昨晚那火爆脾气,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我,必然还是一场恶战。
转念一想,好在郑家然昨晚暴躁,不然哪有今晚这场亲子会面?
许姨擦着脸上的泪,“郑家然,我告诉你,你妈之所以活的好好的,是沈万通救的我,沈先生留我在他身边,照顾到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