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缇语气坚决,高宠一时无语应对,只得支吾道:“姑娘初来豫章城,不如再多留几日,待元宵节过了再走不迟,也让公主陪着看看这城中的山水胜景!”
陆缇听罢,哑然笑道:“只要将军能顺应民意,体恤百姓,量力而行,不为一已之私利而使百姓受苦,不做穷兵黩武的举措,如此则是豫章百姓之幸矣,真若如此,明年的元宵佳节我再来豫章城观景也是不迟!”
“姑娘前番救我,今又救了公主,这般恩情宠没齿难忘!”对于陆缇的离去,娶了慕沙的高宠已没有资格再说耳热的话。
陆缇听言,淡然笑道:“区区举手之劳,何谈言报!这些日来,将军待我陆家子弟如亲人一般,仪儿、绩儿留在豫章,相信定能有所作为,我心已安了。”
“在宠眼中,伯言和小绩如自家兄弟一般,姑娘不必挂心。”高宠道。
话说到这里,两人不觉都顿住了,这些个客套的说辞是自已的心里话吗?不是。
但是,如果不说这些,又能说些什么呢?
良久,陆缇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道:“这是公主最后几天的药,将军替我代交了吧,陆缇这厢告辞了,夜晚露寒,公主那里有所不便,还望将军代为转告。”
见高宠神色凝重,陆缇象是看透了高宠的心思,道:“方才听仪儿说,将军在夜市遇上了故人的遗孤,看将军现在的神情,定是在为之前的举动而懊悔吧,其实,将军现在需要做的,不是纠结于过去的得与失,而是应该放宽心胸,看清这纷纷扰扰的天下大势。”
稍顿了一下,陆缇又道:“只要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故为帅者自当珍重。今诸雄纷争,百姓离苦,这汉家万里,何有一处无有争斗,将军不过是区区一躯,如今凭着一已之力创出豫章这一片安宁已极不易。如果没有将军的北征,去岁两淮的数万百姓又不知会有多少流离失所,横死野地,所有这些又都是将军的功劳,望将军切记。”
陆缇的这番话直刺入高宠的心中,这乱世之中,哪里还有一块与世无争的土地,高宠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的多收留些流民,供以抑食罢了,能做到这一切就很不容易了。
陆缇说要自已放宽心胸,看清这乱世,这充满玄机的话是在提醒自已吗?高宠不禁暗问自已。
陆缇说罢,施施然飘然而去,如同前番的离去一样,这一次她依旧是行色匆匆,留给高宠的除了怅然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挂念。
至身世外的陆缇,行事总是这般与众不同,对于高宠来说,她永远是一个谜。
而在高宠心中,这一份挂念早已不止是单纯的倾慕,更多的是渴求一种心与心之间知已般的交流。从这一晚起,伴随高宠身旁的,是聪慧精明的慕沙,而滞留在高宠心里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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