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秋日的落叶片片沿着屋檐飘下,又一年的大半光阴过去了。
走南闯北的吆喝商贩、背着一点粮食赶埠的屯田客和赶考落第的读书士子,构成了街市上最繁忙的景象,对于江东的百姓来说,这一年却是最舒心的时光,没有战争的恐惧,也很少有乱贼来袭扰,只要付出自己的劳动,就能养活全身家小的生活,甚至在收成好一点的地方,还能略有节余。
辛苦了一年的屯田客背上一点存粮到埠头集市上为老婆买上一、二尺葛布,替家中幼儿带回个便宜的玩具,这便已经让这些憨厚的汉子知足了,带着幸福的笑容回家,抱着老婆温软的身子美美的睡上一觉,什么疲乏就都会去了。
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平凡而知足,只要心里存下了满足,就是一份幸福。
高宠感慨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的是一份自豪,带给百姓安宁就是给予自己幸福,小时流离失所经常饥肠漉漉的日子在高宠心头留下了太多的阴影,他不希望这一切又在自己的治下重演。
要安宁者,唯有自强,曹操在官渡表现出来的强大霸气让高宠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原先猜测曹袁大战可能经历十余年的设想现在来看是不可能了,袁绍死后,虽然他的三个儿子仍然占据着冀、并、幽、青四州肥沃的土地,凭着河北一带雄厚的基础,重新征募兵卒也并不困难,但老子既然不行,儿子则更是不行,无论是袁谭、袁熙,还是袁绍最宠爱的袁尚,都不够资格与曹操抗衡。
等曹操统一了北方,回过头看放眼天下,江东必成其眼中之钉。
要想再以后的较量中不落下风,现在就必须未雨绸缪。
建安五年十一月七日,高宠在连续思虑了两天后,悄悄的将许无名唤到府中书房。
“无名,自摄山初遇,你跟着我已近二年了吧!”高宠说道。
许无名的身板挺得笔直,象一杆标枪,透着精干与执着,他道:“禀宠帅,到十一月十一日,就满整整二年了!”
高宠点了点头,略一沉吟说道:“无名,今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你隐姓瞒名,离开江东,到另外一个地方长期潜伏,你可愿意接任!”
许无名答道:“无名有名,俱不过一形耳!宠帅有令,尽管吩咐!”
高宠赞道:“好一个无名有名,当初在摄山之上我没有看错人,你来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新身份证明,以后你就要以这个名字出现了!”说罢,从案几上取过一册素绢镶黄边的档案,递给许无名。
许无名接过,展开看去,却见素绢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许德,字孝礼,京兆人氏,年二十二,初平元年,关东诸侯讨董,父母亡于途中,族人南迁随之流落荆扬,后拜隐士习练剑术,数载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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