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物不会说慌,那一时张辽虎目中噙满了泪水,刀还在、人已亡,重伤的高顺还不知道这个恶耗,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张辽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北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一如吕布其人一样,象一道暴烈无比的旋风,无可阻挡的席卷一切,只可惜来得快、去得也快。远眺北方,一时风云际会。随着吕布的魂归,属于他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而下一步将何去何从,张辽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身后,马蹄声响,张辽寻声看去,却是陈登正疾步上山而来。
“元龙怎么也来了?”张辽问道。
陈登近得跟前,大声说道:“文远刚毅果敢、沉谋有略,有古之名将遗风,我家宠帅倾慕久矣,昔一直无缘得见,今温侯已逝,文远孤军驻守寿春,苦也,莫如就此依了江东。”
这二日来,陈登心急如焚,张辽的复杂心情他虽能理解,但眼下高宠主力尚滞留在豫徐扬三州交界处,曹军三面围堵形势严峻,如果张辽能明确态度归附,那么对处在困境中的高宠军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安慰。
孤军之苦,陈登说得没错,自从萧关兵败之后,高顺受伤不起,领军的担子一下子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面对夏侯渊咄咄逼人的猛攻,张辽几乎使尽了全部的本事,才险险的保住了淮水南面这一小块的立足之地。现在,温侯不在了,一支无依无靠的败军要想生存下去,也只能依附于周围的强大势力了。
“我家主母与小姐可安好?”张辽心有所动,嘴上依旧淡淡。
陈登急道:“将军若有不放心的,待与我军会合之处一见便知。”
“这件事情,我还需与高顺将军商量,待再过几日一定给先生回复。”张辽远眺北方,缓缓说道,他的目光投向滔滔奔流的淮水北岸。
高顺秉性忠烈,对于这样一个关系前途命运的重大决定,张辽知道必须经得高顺同意后方可,这也是他一直迟疑的原因之一。
“登临走之时,我家宠帅特意嘱咐告两位将军一声,温侯夫人与小姐他一定会加以厚待,绝不会让她们流离失所,孤苦无依。”陈登见张辽语气已有所松动,遂趁热打铁道。
“辽替温侯谢过!”张辽遥遥一揖,神情庄重。
古之义士,重情重义,高宠素知高顺、张辽两人与吕布的交情,要想感动高顺、张辽,感情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陈登见张辽还有些犹豫,脸上掠过一抹失望的神情,情急之下,愤然大声道:“文远,这汉家衰微乱世激流,面对大好山河,你我当一展心中抱负,以求青史留名,如此方不负堂堂七尺之躯!”
陈登这一句说得慷慨激昂,言词铿锵有力,直抒胸臆,让听者无不精神一振,张辽脸上也不禁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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