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太阳,我点燃手上的正阳符,一股热气马上从丹田涌出,通前胸分两肩直达头顶百汇,额头和双肩开始变得发烫,如同顶着三盏油灯。
这叫请命火,也叫点阳灯。
人乃万物之灵,生下来就自带三盏明灯,头顶和双,保护自己不受邪魔侵扰。
阳气越足,气运越好,命灯就越亮。反之,灯火阴暗,就是走背运,人在衰弱。
老人们常说的:人死灯灭,指的都是阳灯。
阳灯除了护身之外,主要还是警示:灯火减弱,证明邪气侵身,如果灯火熄灭,那就是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必须及早脱身。
我最后对着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挥手道:“开挖。”
那九个棒小伙早就憋着一股劲了,正常挖坟这么晦气的事没有人愿意干,可架不住雷家有钱,每人三张大团结,烟酒另算,对这些土里刨食的农民来讲,简直就是天上掉金元宝。
尤其雷家还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场,这几位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带队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好哥们儿赵大胆。
他是前天被赵志国叫回来的,来古营子的第二天我们就得到了大胆儿的消息。
不出所料,这虎头果然没考上高中,在县里一个杀猪场打短工,算是学有所成。
这可把我和杜军乐坏了,自从读高中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于是马上鼓动雷强把他找过来,告诉他赵大胆血气方刚,又天天动刀,正适合为迁坟压阵。
这对于雷强来讲不费吹灰之力,随随便便拿出三十元钱就收买了赵大胆。
等我们三个见面之后,紧紧的抱在一起,五大三粗的赵石头眼圈都红了,当天晚上和我们聊了半宿。
谈起小时候的事,大胆儿还动了情,摸着脑袋感叹:“真想怀念在村里那时候啊!等我攒点钱,回村好好孝敬孝敬我师傅,再去跟马丽道个歉,想想当初还挺对不起人家的。
“哎呀,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他那猥琐的表情就知道对马丽肯定有非分之想。
杜军拍着他的肩膀:“大胆儿啊!没事,哥跟你说啊,等办完老雷家这活,你就有钱了,别说回去看马丽,你就是跟她好都没问题。”
杜军那是在忽悠他,可赵大胆当真了,这两天比我们还着急,恨不得马上办完事揣着钱走人。
听到我下了命令,他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大喊一声带头干了起来。
九把铁锹上下翻飞,片刻间铲平坟头,不大一会儿,挖下去足有一米五六。
赵大胆的速度慢了下来,探头探脑往上看,过去埋葬是有讲究的,通常都是棺沉地下六尺六寸,也就是一米五六,按说到了这个深度早应该看到棺材了。
雷强有些心焦:“当时埋的没这么深啊,是不是棺材下沉了?”
赵志国擦擦头上的汗:“是啊,埋的时候还是我抬的棺啊?按理说该露出来了!”
挖坟的几个人身上都见汗了,周围一点风也没有,明明阳光明媚,却感觉有种潮湿的闷热。
噗!
锹下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挖穿了。
噗、噗!
又是两声。
几个人停下了动作,赵大胆挠脑脑袋:“小刀,强叔,下面好像是空的,好像把棺材给挖穿了?”
“别胡诌八扯,你是不是傻呀?棺材是木头的,还能被挖坏了?麻溜的干你的活得了。”
赵志国大骂一句,别看他是远亲,但是在这些后辈当中还有点小威望?除了雷强,这些人还真就他镇得住。
“国叔,我真没瞎说,底下真是空的,不信你看?”赵大胆刚分辨了两句,刷,脚下的沙子就像流水一样开始左右滑落。
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挖坟的急忙拉扯着爬上来,站在我的身后。
哗哗哗!
沙子快速滑落,一个圆形泥土包呈现出来,两米左右的面积,像个大锅盖扣在坑里,中间有几处往外冒着淡淡的白烟,应该是铁锹铲进去的缝隙。
我皱皱眉头,转身问道:“雷先生,你们埋人时在棺材上面建了顶?”。
雷强的脸色早就变了,和赵志国互相看了看,暴怒道:“肯定没有,当时是正常下的棺,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居然敢在我爸坟……”
还没等他说完。
咔嚓!
天上一声巨响,晴天白日一道闪电劈下来,正落在土包上,雷电突如其来,震得人两耳发麻,有几个胆小的吓的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土包被击的粉碎,泥土飞溅中一口红色的大棺材露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硕大的蚂蚁,个头足有半个小拇指大,红头黑身,每个蚂蚁的嘴里都叼着一块黄色的泥土,在棺材盖上蠕动。
棺材盖中间位置立着一个半尺多高的黄泥像,蚂蚁见到头顶光线照进来,哗……就像打了败仗的散兵一样,顺着棺材往土里爬,身后落下一块块细小的黄泥。
看来泥像居然是蚂蚁一点点用嘴衔来泥土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