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拿起米糕咬了一口,发现这米糕做得远不如京中陈记的米糕,米太糙了,不够细软糯香。
他本就是极为挑剔的人,咬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吃的兴致。
凤钰站在河畔发了一会呆,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点燃花灯放进河里,然后随着河水飘向远方。
那些花灯大多是做成莲花状的,算不得精致,只是点得多了放在河里,倒显得有些热闹。
卖花灯的老板在那里招揽生意:“相公,要不要买一盏花灯许个心愿?”
凤钰很是不习惯相公这个称呼,只是他也知道这是这个小镇上对二十几岁的男子一种尊称,他问道:“这么多人在许愿,河神能听得到吗?”
卖花灯的老板笑道:“这事心诚则灵。”
凤钰轻轻叹了一口气,心诚这事在他看来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他此时又满腹心事,卖花灯的老板又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心事的,不如买一盏放一下,权当是寄托。”
凤钰没料到乡野里卖花灯的老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掏出银子买了一盏花灯。
凤钰将花灯放在河里,他怔怔地有些出神,他轻声道:“若这世上真有神明的话,那便请神明看在我找寻安安多年的份上,让我早些找到安安吧!”
他说完后又觉得他这般想法等同于执念,而他的这种执念细算起来其实已经是泡影了,他离开梦州之前,其实对找到鱼安安的事情是没有抱一分幻想,只是今日天见到离生之后,他那颗死寂的心里竟又生出了千般的念想。
不知道为何,他有些盼着那孩子是鱼安安的孩子,如此一来,至少证明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就足够了。
至于那个孩子,凤钰知道这小镇并不大,这孩子明显不是当地人,眼下十之**是住在客栈里的,只要花些心思,不难找到。
因有了这般推测,他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若那孩子真的是鱼安安的孩子,他真见到了鱼安安又当如何?
他想起她五年前跳湖时的狠绝,他倒有些担心,她又如五年前那般对他横眉冷眼。
凤钰自嘲一笑,将花灯推得远一些,然后看着那花灯随着河水缓缓流向远方。
放花灯的百姓心里都有所求,或求平安,或求富贵,或求功名,或求姻缘,所以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期盼。
凤钰看着四周那一张张充满了期盼的脸,他心里也生出期盼,他觉得人活着了,也许还是需要有些希望,否则的话怕就再也没有盼头了。
他因心念有所动,此时便觉得心头一痛,竟是心悸地毛病又犯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朝一旁走去。
他才走开,任梓舟便带着鱼安安和离生过来了,他买了三盏花灯,三人一人一盏,然后也在河畔许愿。
离生在心里默默许的是:“咒今日打我的那个坏蛋不得好死!若再见到他,我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