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确耽误不得,陆英还是抬脚走了。
单达递了水袋过来,看着虞无疾叹了口气:“主子,你是不是放弃陆姑娘了?”
先前两人在营帐里谈的事情他也听见了,倒不是他有意偷听,而是一层帐子实在是不隔音,不想听也硬往人耳朵里钻。
“怎么看出来的?”
他灌了口水,却没咽进去,因为嘴里全是沙子,他咕噜几下漱了漱口,等干净了才仰头喝了一口。
“先前人陆姑娘说你就是为了商路,你这一答应,不就是承认了吗?”
虞无疾将水袋递回去,仰头闭上了眼睛,“我原本也想着不承认,不能平白被人这么误会,可后来一想,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掀开眼睛,遥遥看向陆英离开的方向。
“商路太过凶险,别给人家添乱了。”
单达将水袋的塞子塞紧,闻言也没说出旁的来,险些被沙暴活埋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恐怖,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在沙暴中活下来的事似是让西吐浑对商队多了几分兴趣,陆英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吐浑单于的邀请,请她明天去西吐浑做客,再谈谈合作的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岑娘子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可到底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还丢了伙计,就算有个好消息,众人的心情也没好多少。
陆英安排人沿着风沙的方向去寻人,不管死活,找到就带回来,若是找不到……
“姑娘,不是说要写契书吗?我把笔墨找出来了。”
日升方才收拾东西,瞧见了文房四宝,立刻就拿了过来。
陆英有些无奈:“没有人做见证,就算立了契书又如何?做不得准的。”
而且这契书也不能见天日,写了也是白写。
日升亮堂的眼睛暗了下去,心下很是失望,刚才听见虞无疾说可以立契书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了,他们也不用再日防夜防,担惊受怕。
“合着他那么说,就是嘴上大方。”
她低声抱怨,陆英却侧头看了眼虞无疾的营帐,其实日升说得不错,眼下立得契书不做准,等回去了虞无疾不肯再立,她也没办法,这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可……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思绪有些复杂。
这一日经历了大变,萧栖时亲自带了人巡防,众人早早就歇下了,第二天陆英带了萧栖时和日升往西吐浑大帐去,半路上虞无疾追了上来。
日升抿了下嘴角,陆英知道她的意思,这是觉得虞无疾贼心不死,还想继续谋夺商路。
但毕竟还没撕破脸,便仍旧维持了面上的平和。
这次再入西吐浑,路边多了不少祭祀虎神的吐浑百姓,陆英打开车窗看了两眼,心里有了底。
前天她和吐浑单于献计,说可以化解吐浑和丰州军的恩怨,让百姓心甘情愿地不再去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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