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晟看着云染,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能一下子猜到了。
云染看着司空穆晟一言难尽的神色,自己反而没忍住的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在马场等着,不会给你添麻烦。”
司空穆晟紧紧握着云染的手,“前线多险,带着你我委实不放心。这马场已经派了兵马驻守,你在这里会安全很多。只需要几日的功夫,我便能来接你。”
“好,正好我也想看看表哥管着的马场是个什么样子。”云染仰头一脸笑容的凝视着他。
柔和的笑容就像是天边的云彩那么柔软,压下了司空穆晟到口的话,只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一晚,司空穆晟并没有骑马前行,而是在马车里陪着云染。
过了今晚,明日傍晚就将到达马场,而到时候,司空穆晟将会马不停蹄的跟费经汇合,围攻薛定愕所部。
这一晚,是他们再聚之前,唯一能相处的时光了。
“那薛定愕这样做,就不怕北冥皇帝治他的罪?”
两人躺在车厢里,一时间也睡不着,云染索性就开口问她自己的疑惑。
“怕,但是比起怕来,他更担心自己的性命。只要破坏了两国议和,届时一旦两国重新对峙,北冥皇室就算是恨极了他,也会不得不用他驻守边疆。除非,在极短的时间内,北冥能再出一位大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不然怎么会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语。
司空穆晟能在大晋地位稳当,也跟大晋没有能与他比肩的将领有极大的关系。
若是有人能取代他,司空穆晟的下场又难说了。
“所以,薛定愕这次肯定是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不然不会这样做的吧?”云染轻声说道。
“要么生,要么死,这人一向豁的出去。”司空穆晟的神色很是严肃,这也是为什么他将云染安顿好之后,就要直接去前方亲自督战的原因。
费经对上薛定愕,虽然勉强能打成平手,但是遇上这样把命都压上的薛定愕,难免会有些掣肘。
这一仗,胜负难说。
司空穆晟是很想把云染送回京都去,在那里有高高的城墙守卫,他要放心的多。
但是云染绝对不会回去的,他不用问也知道。
所以这话,不开口也罢。
两人这种默契,已经无需要多费口舌。
越是往北,越是荒凉,大片的土地怪石嶙峋,寸草不生,云染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这里的百姓日子要有多么的困苦。
等到司空穆晟给她指着天尽头的方向,说道:“再走几十里,就能看到马场的标识。”
云染不知道司空穆晟说的标识是什么,等到那所谓的标识出现在天尽头时,她的眼睛刹那间就有些移不开了。
就见天尽头的草地上,伫立着一座雄伟的小城堡,远远地能看到大晋的旗帜飘扬。
而此时,就听到有马蹄声如雷鸣般从远处隐隐传来。
黄沙席卷,马蹄轰鸣。
铠甲分明的兵士骑着骏马,背上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这,就是司空穆晟带了十几年的队伍。
从没有比这一刻,更令云染心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