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里知道自己大抵是又被徐幼之套路了,心下淡淡的无奈弥散开来,少年掌心握着截纯白的卫衣帽绳,唇角微抿。
“云温想你了,你要去看看他么。”
徐幼之点点头,没怎么犹豫:“去。”
开玩笑。
堂堂扬城二职以一挑十的校霸,突然一改常态,跳起了可可爱爱的“爱我你就亲亲我”,这种场面几乎称得上是历史性名场面,她一定要看到这个。
当然,如果贺知里不给她看。
那就只能再断他一个月生活费了。
徐幼之在心底默默做好盘算,雪白柔软的卫衣猫将她的半张脸都遮了个干净。
她眯了眯一双被发丝胡乱半遮的眼睛,忽然往前跑了两步,脚尖轻跃,伸手,细长的双臂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
修长笔直的腿缠住少年的腰。
贺知里被身后猛然冲上来的力道压的差点摔下去,回过神来之后,神情严肃的瞥她一眼,语气有点冷:“你不会先跟我说一声么?”
徐幼之哼唧一声:“不会。”
“啧,”他微微侧了侧眸,视线平转,直视道路前方,淡声,“这就是我们高冷的大班长么?”
又凶,又懒,又任性。
腹黑,娇气,爱撒娇。
“不冷一点我班长威慑力哪儿来?”徐幼之一只手环住少年修长白晳的脖颈,一只手拽了拽卫衣帽子,呼吸顺畅了不少,“靠拳头?”
“……”
这和他这两年里所认识的徐幼之不太一样。
对比之前那个懒得搭理他的徐幼之,现在的她好像更开朗,有求必应,连带着气人的功夫也更上一层楼。
“贺小猫。”见贺知里半天没说话,她又对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吹了口气,叫他,“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扑你?”
贺知里面无表情:“想扑就扑吧你哪儿来那么多屁话。”
“……”
崽崽不太配合,徐幼之声音很低的骂了句狼心狗肺。
这四个字当然没逃过贺知里的耳朵。
他低低的咳了声:“你喝假酒了?”
徐幼之“嗯”了声,小模样挺正经的:“是的,毕竟我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柚子,买不起真酒。”
“你真喝了?”
“喝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喝的。”徐幼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忽然一下没了精神,耷拉着眼皮,语气恹恹的。
鼻尖蹭着少年皙白的耳垂,半张精致侧脸埋入对方的颈窝。
布料温和柔软。
她忽然就觉得有点委屈。
“贺知里,”她瘪嘴,嗓音有点低沉的糯,“外面风大,你得背我回家。”
今天中午,微博上忽然有了条与她相关的热搜,大意就是“木柚作者闻鹿抄袭实锤”,点开那个tag,里面铺天盖地都是调色盘。
这些人甚至都不看调色盘上的内容是否能认定抄袭嫌疑,只直接扔了几张不知道哪儿来的调色盘上来,她就被骂惨了。
调色盘没有公信力,上面有些标红的段落情节甚至都没有出现过在她的任何一本书里。她接触网文也差不多三年了,这三年总有人试图证明她抄袭,但三年无果。
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但其实不然。
时光淡缓流逝,能疗愈某些创伤,却也像是深沉的渊,恶意就像那深不可测的未知的黑,它们并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得寡淡。
这也称为,双面性。
时间能冲淡悲伤是不假,但它不一定能消除人间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