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宁见江暮雪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尖锐。
低下头,又盯了一会儿米饭。
随即,小声说道:“大姐姐根本就不了解姐夫,也不了解寒家军,不然……”
他本想说,不然你才不会对侯爷这般冷淡。
然而顾忌到江暮雪的颜面,后面的几个字没有说出口。
寒铁衣见小丫头尴尬,夹了根鸡腿放到她碗里。
又转头对江暮宁说:“看来,你很了解寒家军。不如,给你大姐姐讲讲?”
寒铁衣心想,臭小子如果识时务,最好把自己讲的帅气英武、魅力实足,让我家夫人一听倾心。
否则……
他冷冷地瞥了江暮宁一眼。
江暮宁虽然没看到这威胁的一瞥,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他放下筷子,正色道:
“大姐姐每日在闺中,难免头发长见识短,不了解也正常。
不过待我给你讲完了,你可要对寒家军无比崇敬才行。
而且,不可以再欺辱寒松将军。”
欺辱寒松?
江暮雪听到“头发长见识短”就已经很生气了,又听到江暮宁说自己欺负寒松,更加怒不可遏。
然而军侯在前,她只能竭力压抑着怒气,尽量平和说道:
“小包子不要乱说话,我哪有胆子敢欺辱寒松大人。”
“夫人欺辱的还少吗?”
寒松在寒铁衣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声调十分委屈,仿佛自己受尽了侯府主母无情的欺负和虐待似的。
江暮雪攥紧筷子,恨恨地盯着江暮宁。
江暮宁不敢正视她的目光,低下了头。
“寒家军为保护大齐国的安宁吃尽了苦头,大姐姐做为统帅夫人应该尽力安抚照顾才对。”
江暮雪嘟了嘟嘴,满不在乎地吃起菜来。
军人哪有不打仗的,打仗哪有不吃苦的。
老生常谈,真没意思。
因为这点儿破事儿,就一本正经地教训起自己的姐姐来,至于吗?
江暮宁见她并不在意,有些生气。
“大姐姐,你可听过祁山之战?”
江暮雪刚塞进嘴里一块醋溜白菜,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咀嚼完,才回道:
“听过祁山,也知道打仗,‘祁山之战’没听过。”
“无知妇人!”
寒松在军侯身后忍不住说道。
江暮雪猛地回头,气冲冲地瞪着他。
“大姐姐,你不能对寒松将军不敬!”
江暮宁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
“你知不知道,当年匈奴兵在边关杀了多少大齐百姓,糟蹋了多少大齐少女?
是姐夫和寒松将军舍生忘死,带领五百精锐,风餐露宿、卧冰饮雪。
翻越雪山,从背面突袭了匈奴大本营。
五百精锐单枪匹马,冲进十数万人的营地,要不是寒柏将军带主力军汇合的及时,你就……”
他想说,你就既看不见姐夫,也欺负不得寒松将军了。
可是,又觉得不太吉利,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江暮雪早就停下了筷子,脸上满不在乎的神情也逐渐消失。
她知道祁山终年积雪,地势险要、气候恶劣。
去过的人能活着回来的,十中仅有一二。
“风餐露宿、卧冰饮雪。”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寒家军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铠甲结冰、浑身冻僵。
就着白雪默默吃干粮的情形。
突然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