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药好了!”
寒松端着有些烫的药碗,缓步挪了进来。
寒铁衣轻柔地握住江暮雪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
她又倔强地转回去,继续对着墙壁。
寒松气愤不已。
“跟小白脸私奔,你还有理了!侯爷就该当场活埋你!”
江暮雪听着心烦,索性拉起被子蒙在头上。
寒铁衣无可奈何,示意寒松闭嘴,将被子拉了下来。
强硬地把她扶起坐正后,才从寒松手中接过药碗。
盛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缓缓递到她的唇边。
她抬眼望去,有些心虚。
“这是……什么药?”
“穿肠毒药,专治红杏出墙!”
寒松忍不住接道。
寒铁衣冷冷瞥了他一眼,寒松忙低头做恭敬状。
寒铁衣盯着江暮雪略有些苍白的脸蛋。
“怎么,我给你的药,不敢喝?”
江暮雪哼了一声。
本姑娘要是胆小,还敢在嗜血将军眼皮底下私奔?
你以为所有闺阁女儿,都有我这样的气度和胆量吗?
她满不在乎地张开嘴,大口喝了进去。
寒铁衣又盛起一勺,吹了吹,递于她嘴边。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喝下。
一边喝,一边继续啰嗦着。
“你如果念及过往情份,最好别贪图省事,别将我与那几个讨厌的人埋在一起,我可不想到了下面,还要看见她们!”
小半碗药进肚之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翻身,从床下的暗格里掏出一个方形的布包。
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
她全部放在寒铁衣身旁。
“我知道你不需要钱,可是就算你我没有半点情谊,我与别人私奔,也算是欠了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还你。”
又从中抽出两张递给寒松。
“一张是给寒柏大人的,帮我说句辛苦了。另一张你自己留下,埋我的时候,挑个干净些的地方,别让我和不喜欢的葬在一起。”
“一千两!”
寒松震惊了。
他再从军十年,不吃不喝,也未必够这一张银票的钱!
“夫人放心,末将一定找个干净漂亮的地方埋了您,再给您的土堆上摆些鲜花做装饰!”
他喜滋滋地伸手去接。
寒铁衣怒目斜视。
“退下!”
寒松吓了一跳。
咽了下口水,依依不舍地盯着一千两银票,缓缓退了出去。
江暮雪见药已喝的差不多,自顾自地躺下。
转过身去,继续背对着寒铁衣。
“心中可还还挂念着他?”
“永远不会!”
“对我可有一点情谊?”
“没有!”
寒铁衣苦笑了一声。
“倒是干脆利落!”
转而,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不愿意看见我?”
“是!”
寒铁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站起身来,默默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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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雪一直等待毒发,却一直没有反应。
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什么。
不一会儿小桔推门进来。
“小姐,我给你拿了些粥菜!”
她慌忙将床边的银票收回到暗格里。
小桔一直呆在江家,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还以为小姐懒床,像平日一样,日头已高,还不肯起身。
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她,结果被军侯叫去。
让她将备好的滋补粥食和美味小菜端过去。
还一再叮嘱不许说是他让送的。
她有些糊涂,不过,既然侯爷不让说,那就不说吧。
江暮雪有气无力。
“放在那里吧。”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小桔走到床边,关切问道。
“昨晚参宴着了凉,休息下就好了。”
“那,我去给小姐熬些姜汤!”
“不必了,我身子乏累,想再睡一会儿。”
她将被子拉了拉,闭上了眼睛。
小桔轻轻地退了出去。
这一觉醒来,天光已经暗了下去。
她不知道寒铁衣喂她喝的药,除了能够驱寒,还有安神的作用。
只以为自己心大,做了这等见不得光的丑事被当场逮住后,竟还能安然地睡上这么久。
而药里,似乎也没有毒。
当然,或许是慢性毒药也说不定。
她将方巾沾了些水,擦了擦脸。
拉开墙边的大暗格,抱出一壶酒来,大步出门而去。
寒松奉命盯着夫人。
见有异常,赶紧跑去禀报。
“侯爷,夫人抱着酒壶往荒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