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直直地盯着跟自己说了四年甜言蜜语的男人,流着泪失笑道:
“什么忙碌到不能陪你,什么误会我失去清白,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如果真对我有情,就会来向我求证,会和我一起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甚至娶我到相府,让我做个无忧无虑每日陪伴你身边的贵夫人。有这么多办法可以解开你所说的症结,你却一样都没去做。不过是因为,你早就想甩开我,却又惧怕寒铁衣的势力。拿对我的怀疑,当成自己懦弱无能的借口!”
景子年的心不知道被哪一句话戳中。
看着夜色中江暮雪泪眼婆娑的娇小模样,他忽然有点愧疚,也有些心疼。
眼前的人,就是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对自己最好、最真,只要需要,就一颗心全掏给自己的女人。
一定要多看她两眼,好好地记住她的样子才行。
不然,以后连个思念的影子都追寻不到。
他的声音柔和下来。
“雪儿,你也不要怪我。我是太后的外甥,丞相的儿子,身上背负家族重任,不可能为你得罪军权在握的一品大员。而且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地做南越国的驸马,也能帮助军侯顺利甩掉你,再与我相府联姻。我确实真心爱你,但是为了相府大业,也只能如此。而你若真心爱我,也该心甘情愿地为我、为我们的爱情做出牺牲!”
说到这里,景子年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我是一个多么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
雪儿如果能明白我为家族大业的不易,死后一定不会怪我。
可是江暮雪却显然并没有被他打动。
“呵,你的大业!为朋党之争、家族富贵,用尽卑劣手段,这也配叫大业?舍生忘死、保家卫国,护百姓平安,救黎民于水火的才叫大业!我是想要逃离寒铁衣,但却从心里敬佩他是条汉子!”
远处,寒铁衣淡淡一笑。
寒松嘀咕道:“红杏夫人总算说了句人话。”
景子年神色中露出一丝鄙夷。
“雪儿,你不会以为,现在抱军侯的大腿,他会放你一条生路吧。”
“笑话!”
江暮雪用力擦了擦眼泪。
“我虽贪生,却不怕死!”
看着景子年依然面如冠玉、翩翩公子,却露出与温情外表极度不相符的阴狠小人模样。
江暮雪突然自嘲地笑了。
“我江暮雪吃尽苦头,建立产业,不过是不想被他人钳制。想在人生大事上有选择权,想磨砺出智慧和勇气,在选男人时能擦亮眼睛,不重复母亲的旧路。可是,到最后,我还是看中了和我父亲一样的男人,真是可笑!”
“别拿我和江书比!”
景子年愤怒了。
这几年来,他没少听她提起江书这个人。
知道他品性低劣,很是厌恶。
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她可以死,但绝不可以看低自己!
江暮雪突继续嘲讽地笑着。
“可笑啊可笑,你们都是龌龊小人,却都自认为是谦谦君子,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把一切都怪到女人头上!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
寒铁衣远远注视着悲痛无助的江暮雪,心疼不已。
两人之间已经了结得差不多了。
到此为止吧!
他回头看了寒柏一眼。
寒柏默默点头,飞身上了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