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枭没吭声，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陆心暖刚刚睡了一阵儿，这会儿毫无困意，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她脑袋放空，也没心思思考什么，身边男人沉睡的呼吸声徐徐传来，她莫名有些臆想，如果战九枭和自己是在另外一种境况下认识，从朋友到知己，再到成为他的妻子，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相处情景。

至少那种情况下，战九枭会尊重自己吧？

而现在，他们的关系发展似乎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她确实没必要和战九枭一直僵持，只是这人有时候总是很贪，一旦尝到了甜头，就总想着要更进一步，就像她这样，现在幻想着如果和战九枭是一种平等的姿态，自己的这些烦恼会不会因此就不复存在。

左右思忖，陆心暖下意识翻了个身，背对战九枭，面对落地窗方向时，长长吁了口气。

“……睡不着？”

隔了几秒，战九枭的声音幽幽地从陆心暖背后响起。

陆心暖一愣，旋即回身：“我吵醒你了？”

“没有。”战九枭一手搁在额角，眼睛阖着，慵懒地拖着嗓音，“在想什么？这么唉声叹气。”

“没什么。”陆心暖平躺，目光盯着影影绰绰的屋顶吊灯，“你呢？战九枭，因为什么睡不着？”

“……你猜？”

战九枭从鼻息里哼笑一声，嗓音似乎撞击在胸腔，比平时正经起来的声音还要好听一些。

陆心暖暗骂自己一句花痴，抿了抿唇，回答战九枭的问题：“我猜……我猜不到，我不喜欢猜别人，太累。”

战九枭缓缓撑开眼皮，斜眸睨了眼陆心暖的侧脸，轻笑：“怎么？不和我闹别扭了？”

陆心暖眼角抽了抽，长叹：“是不是对于你们男人来讲，我这样的女人很麻烦。”

“……嗯。”

陆心暖：“……”

战九枭停顿的一瞬间陆心暖还以为他会斟酌自己直男癌的话术，没想到人家可是有啥说啥，半点都不含糊。

战九枭不用看也知道陆心暖心里在想什么，失声笑了笑，说：“怎么？还不让人说大实话了？”

陆心暖扁扁嘴：“你这叫没情商，有你和女孩儿这么相处的吗？”

“那陆小姐情商很高？”

“……不高。”

陆心暖可不敢承认，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了，仅存的朋友少之又少，以前有的还因为最近一些乱七八糟的舆论离她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换个不恰当的位置思考，或许，战九枭也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才导致他对自己的霸权行为如此理所应当。

“还挺有自知之明。”

末了，战九枭不忘揶揄。

陆心暖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战九枭的侧脸，下一瞬，她眸子一转，想起之前战北城和自己提过的“白兔东走”一事，忽然想趁今天这个对峙的机会好好打听一下。

在心底踌躇了一瞬，陆心暖小心翼翼地开口：“战九枭，你……你那个白兔东走，是什么意思？”

战九枭均匀的气息明显一沉，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这种感觉给人尤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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