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滋味，比现在的陆倩好过不到哪里去。

隔了少顷后，陆倩像是哭够了，一擦双颊的眼泪，视线别向一边，一声一声抽泣着，也不吭声。

陆心暖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十一点。而她和陆倩的谈判没有丝毫进展。

看来今天这一趟，她算是白来了。

她蓦然想起战九枭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抬起眼帘，对抽泣的陆倩说：“陆倩，如果你肯重新做人的话，首先要做的，不是争取我的宽恕，而是好好服刑，承受你该承受的惩罚。”

陆倩啮咬着下唇，隔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哭腔一声声控诉：“可是那些人呢？那些伤害我的人呢？他们为什么现在还能逍遥法外？”

总算是别过劲儿了……

陆心暖淡淡一笑，这一笑，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讥诮的意味：“你放心，人警方已经控制住了，他们不会逍遥法外的，我们的法律正在不断改进，你会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你现在需要做的，是端正你自己。”

陆倩怔忡，没想到有一天陆心暖会和自己语重心长地说这种话。

她咬了咬唇，脑袋垂得很低，良久都不出声。

刘荷眼见时间很快就要到十一点，着急地捶原子镜：“快说呀，快让她出谅解书呀。”

其实陆心暖也在等着陆倩说这句话，但，直到十一点的钟声敲响，陆倩的嘴里仍然没有说出‘谅解书’这三个字来。

陆心暖不禁从心底开始释然，她和陆倩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坐下来各自发泄自己的情绪，陆倩这半截人生当中大大小小的经历，几乎无一隐藏，全部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想，或许陆倩需要的就是这个宣泄口。而她需要的，也是陆倩发自内心真诚的悔意。

虽然，陆倩此时嘴上没有任何表达。

这一趟，陆心暖这会儿又觉得，似乎并没有白来。

警员站起身给陆心暖开门：“陆小姐，会面时间到了。”

陆心暖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门边时，又转过身，看了眼依旧低垂着脑袋的陆倩：“希望你以后出来能好好做人，到时候我们再见吧。还有，当心你妈。”

站在原子镜外的刘荷怔忡，不明白陆心暖这话什么意思，她回头，急急地问陆建国：“她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到这种时候还想着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吗？”

陆心暖此时已经走了过来，听到刘荷的话后，冷冷道：“刘荷，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真正挑拨你们母女关系的只有你自己，别演了，当心以后我爸再养出一个私生子，到时候就没人再帮你掠夺财产了。”

刘荷气不打一处来：“陆心暖，你反了天了你？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陆建国虽然不满刘荷的胡搅蛮缠，但到底是他自己的妻子，不能让她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出丑，于是便教训陆心暖：“暖暖，你想要的也已经得到了，至于到现在还来落井下石吗？”

陆心暖哼声，不理会陆建国，径自来到战九枭身边，纤细的手臂挽着他的臂弯，扬唇一笑：“我们走吧。”

战九枭点点头。

女警：“我送你们。”

被留在原地的陆建国没好气地一瞪刘荷：“还愣着做什么？看完女儿就回去吧。”

刘荷不满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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