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萧衍道。
帝王的威严总是有一锤定音的坚定,他说完后,宇文泰和他的部下都暂时停了下来。
萧衍目不转睛地盯着文年,又一遍问道:“你是谁?”
文年没有回应,只是不含任何感情地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你不是魏人。”萧衍道。
萧衍只是试探,自他对上文年目光的那一刻,文年的一身白衣就刺痛了他敏感的回忆,他似乎掉入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噩梦当中,这比大梁将亡还要让他恐惧。见文年不语,他继续道:“你为何要帮魏国来偷袭我大梁?”
闻言文年轻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藐视。
宇文泰指着萧衍道:“都到了现在了你还妄想挑拨!你以为我们魏人是跟你那几个儿子一样么,一句话就能挑拨的?”宇文泰心道今日真是憋屈,念着萧衍是亲家的份上,他硬生生将脏话都咽了回去,只觉得说出来的话都没气势了。
萧衍还想说什么,文年已经不想多浪费一句话的时间,他毫不犹豫地吩咐扣下萧衍,继而走到他面前:“兄长他方才说得恨对,梁王还是收起那些心思吧,没用的。梁国气数已尽。”
萧衍的面上看不出对大梁的感情,而是更仔细地盯着文年这张靠近了的脸,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谁敢在奉天殿说我们大梁期气数已尽?没得如此放肆!当我们萧家后代不存在的吗?”
殿外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些抑制不住得得意洋洋,但他尽量保持着“儿臣对父皇的悲悯”,萧世缵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殿中央单膝跪地,拱手道:“父皇,儿臣有罪,救驾来迟。”
“知道有罪就赶紧滚一边。”
萧世缵的救驾出场气势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宇文泰一盆冷水泼灭了。宇文泰最见不得这种道貌岸然之人,不能骂萧衍骂骂萧世缵总是可以的吧。
萧世缵起身,抽出剑抵在宇文泰脖子上:“放了我父皇!”
“老子最烦别人拿剑抵着我,你到底是来救你父皇的还是来害你父皇的。”宇文泰皱眉:“梁王,你这傻儿子还没看清形势呢。”
以萧世缵的身手,对于宇文泰的威胁几乎为零,所以宇文泰除了恶心他这副架势,半点畏惧的意思都没有。
正在此时,侯景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宇文泰回头,略带调侃道:“别告诉我这傻儿子带来的兵把你们打趴下了。”
“回二公子,萧世缵的人将奉天殿围起来了。”他看了一眼萧世缵,接着道:“不过被我们尽数拿下。”
侯景这大喘气的报备方式让萧世缵脸色一阵铁青,萧世缵指着侯景大骂:“叛徒!就不该轻信你这个外族人!”
侯景原本不是梁人,因受萧衍赏识才成了大梁年轻的将军。
萧世缵的从进来到现在的行为都像是一场闹剧。萧衍既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庆幸,也没有因为他失利而失望,只是冷眼旁观。
而一旁的文年,却隐隐察觉出不对劲,他看着宇文泰一个反手将萧世缵按在地上绑了起来,心中那份不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