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没办法,只好挨着他躺下,至少不再是叠在他身上。
“我已经不会上当了。”玉瑶面朝上看着床幔。
她见文年不语,接着道:“上回你受伤,说容羽不在,让我照顾你,我后来左思右想……”玉瑶转过头:“你当时是不是早就醒了。”
文年实话实说:“是。”
“我看方才你手上力气大得很,一点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玉瑶有些扭捏,没有将后半句“只是想借机留宿这里吧”说出来。
“是。”
玉瑶看向他:“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说‘是’。”
文年勾起极温柔的笑容,侧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是就是。”
玉瑶被气笑了,不过只要他身体无恙就好,她知道他今晚也累了,不舍得责怪,亦换了副温柔的眉眼,轻声问道:“阿年,你身上的那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都过去了……”
文年伸出手,正想抚过玉瑶的脸颊,忽而顿住,烛光的暖色也挡不住他面上的苍白。
他似乎强忍着什么。
“阿年!”
鲜血顺着他嘴角留下,玉瑶瞪大了眼,慌忙拿出帕子,文年掩住嘴吐出一口鲜血。
他咳了几下,道:“不碍事的,别担心。”
“你都吐血了还说不碍事?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你的身子?”玉瑶有些生气,起身道:“我这就去叫容羽。”
文年太虚弱了,这一次没力气拉住玉瑶。
玉瑶吩咐完春彩就立刻又回来守着他,照顾他漱口喝水,文年递过杯子,见玉瑶事无巨细都要照顾到,笑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脆弱的?”
玉瑶放下杯子,又替他整理了下背后的靠枕,没好气地道:“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以前你只有一个人,什么事硬要自己扛下我没意见,难道以后你还准备什么都自己扛吗?”
文年愣了下,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玉瑶看他样子心道他终于能听进去一点了,结果不消片刻,他又道:“不过也好,若是我有个什么病什么灾,还得让你这么辛苦照顾我。”他抬头看向玉瑶,轻轻挑眉道:“我可舍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玉瑶道:“什么病什么的,多不吉利!呸呸呸!”
见文年还是不当回事的表情,脸都已经白成一张纸了还硬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玉瑶气到:“还不快说‘呸呸呸’,别没事老咒自己。”
“好好好……”文年勾起苍白的嘴角,被玉瑶逗笑了:“呸呸呸。”结果刚没笑两下,他忽然捂着胸口紧紧皱眉。
玉瑶现在对于他的疼痛了解大概摸出了个规律,若是他表现得极其难受,大约是装的想骗她照顾或者亲近。若是这般听话乖巧地躺着不动,却还有心思玩笑,那大约是真的受伤。倘若在后者的情况上又出现了难受的表情,那就只能是连他都忍不了的痛苦。
文年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此刻已经被玉瑶看透,强忍着痛苦还想着再多撑一会。
他之所以安安生生躺在床上,就是他真的站不起来,哪怕还有一点力气,他都要起身再逗一逗玉瑶,或者拉她到身边,好让她少担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