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缵面上顿了顿,道:“母妃,他不是在府里被杀的,是在永兴公主府。”说到了这里,彦妃手上转着的珠串顿时停住。
萧世缵继续道,声音中带了说不上来的冷漠:“临贺世子是因为去公主府刺杀公主被抓,而公主则是父皇派人送出去的。之前那个鞠汴又是在查太子的事情。虽然现在公主没死,若是刺杀成功呢?公主,鞠汴,世子,就都没了……”说到这里,萧世缵的目光已经阴郁到近乎生了杀意。
彦妃手上的珠子没有再动,她将整个手串紧紧攥在手心。萧世缵的话她已经听明白,看似没有牵连的几桩事情,背后却有一个人是绝对得益的,那就是太子。鞠汴是太子的污点,世子是心怀叵测的王爷,而永兴公主,彦妃虽不知那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但想必也是威胁到皇权地位,且永兴公主在其中巧妙地串联起了这一系列的事。
难道这是偶然吗?彦妃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她露出一抹不明显的笑容,像是平日里最常见的彦妃,端庄得体:“看来,你父皇已经迫不及待在给新帝铺路了,果真没有哪个父亲是不爱儿子的。”
只是这个儿子是谁,却不一定。
彦妃的话刺痛了萧世缵,因为显然他不是萧衍铺路和选中的那个儿子。
“儿啊,你说得对,不能不着急了。”彦妃莞尔:“但也不能乱了方寸。既然朝中风向已变,那不如,找其他的支持。”
“其他?”萧世缵抬起头。
彦妃重新转起手中的珠串,不露声色地笑了起来。
春分后的几日,建康城在意外的充足阳光中竟有了几分夏日的雏形,但人们也知道只有短暂的好天气,妇人们都叮嘱自家小儿们“春捂秋冻”的道理,仍将春上的衣服穿好。
小庭院里墙面有些斑驳,主人或许是为了有点生气,在墙角摆了几盆花,寥落中带点姹紫嫣红的意味,颇有几分姑娘家的调皮。庭院中间有一棵白玉兰,是原来留下的,白玉兰总是长得很高,花开有巴掌大小,透过光,玉瑶扬起头只能看到朵朵玉兰花的背面,每一朵正面永远向着生长的方向。
“姑娘……”
春彩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对着太阳看了许久,玉瑶眯起眼,适应着面前的光亮道:“怎么了?”
春彩扭捏半晌,玉瑶催促道:“我看你这两日都忍得难受,有什么话说吧,憋着难受。”
“姑娘,这都已经十多日了……”她飞快看了眼玉瑶的脸色:“文公子都没有来找过姑娘……”最后这句她几乎是从嘴边挤出来的,说完担忧地悄悄看着玉瑶。
这个问题春彩一直想问,可自从搬到这边来以后,玉瑶只字未提文年的事,新的宅院有很多要忙碌的事,玉瑶也没有再招人,很多事都是她跟春彩亲力亲为,春彩知道玉瑶心中难受,想找点事做,可这都十多日了,就连找事都找不出来什么可以做的了。
文公子……玉瑶听到这个名字,甚至觉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