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彩换了干净的衣服从旁边走出来,见册羽心事重重地站在院子里,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方才远远听到你们说公主,公主怎么了?还有,文公子伤怎么样?”
“文公子的伤没事,能好起来。”
春彩觉得今日总算听到了些安慰的消息,她笑了下道:“那就没事啦,等文公子好了,就可以带公主远走高飞了!”
“你怎么知道公子要带公主走的事……”
“我不知道……难道是真的吗?我是猜的而已。那这样不就最好不过了么,现在已经渡过难关,你还在忧心什么?”
册羽转头看向文年的寝居,叹了口气。
寝居里,玉瑶将方才端进来的姜汤一口气喝干,觉得身上热乎了不少,手也烫烫的,她捧着文年的手,想让他也能热乎起来。
文年的身上有了一点温度,但还是凉的,玉瑶觉得这样的他都带着病态憔悴的美,像是一碰就会碎的梦,她甚至多看一会就会红了眼眶,那种像是自天生而来的心疼稍一不慎就会爬上心头。
玉瑶在索性跪坐在床踏边,随意趴在床头,脸蹭着他的胳膊,手握着他的手。
他看起来太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玉瑶将他的手背放到自己脸侧倚着,想到他这一次的伤,等好了以后又会在背上留下一个疤,又一阵难忍的心疼袭来。明明是这样完美的人,为何要受这样的伤,想到那个疤再也去不掉,她就恨不得想去将那个射箭的人千刀万剐。
玉瑶想起之前她看到文年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旧伤,心头一紧,握着他的手也忍不住用力。
每一次,他都是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吗?从昏睡再到清醒,然后留下伤痕。那个时候,他都是靠一个人撑过来的吗?
玉瑶支起下巴,看着他轻轻起伏的胸膛,轻轻抚了抚,像是安慰一个受了伤的小猫。忽然,她发现床头边放着一个锦囊,这应该是之前容羽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拿出来的。玉瑶愣愣地看着那个锦囊,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正想拿起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但又想到还没过问过文年,万一是他的秘密呢,而且她也不舍得松开她的手,索性放下这个念头。她就这样在床边依着,文年身上的味道在她鼻间淡淡的,玉瑶不知不觉中,安稳地睡了过去。
白日里的暴风雨已经将云下透,夜里难得的清净和晴朗,天空中繁星点点,玉瑶喝醉时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今夜有一颗特别亮,闪着细碎的光想让她多看一眼。
清晨的光一层层晕染,星星在这光中渐渐隐去。
玉瑶醒来的时候,躺在屋里的软榻上,她揉揉眼坐了起来,明明昨日是睡在床脚,怎么会是在这里。正疑惑,她听到有人敲门。
天还没有亮透,她起身推开门。
“阿汴?”玉瑶又揉了揉眼,天光还暗,她有些看不清。
玉瑶往里走了几步,边道:“快进来吧,你怎么起这么早。”说罢她一回头,见鞠汴还是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