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道:“那现在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鞠汴原以为玉瑶一定会死活拦着他不让他去做这件事,亦或会苦口婆心地劝他,可没想到她听完就这样接受了,还冷静地问了问题,鞠汴一时有些意外。
像是看出鞠汴心中的想法,玉瑶道:“你不跟我说,就是怕我拦着你吧。”她低头轻轻笑了笑:“我只怪我要走了……不能帮你太多。”
临安小声接道:“皇姊……还有我呢。”说完竟有些不太自然,将帕子捏在手中。
鞠汴感激地看了一眼临安,道:“不过我明日就要去内阁了,去了以后,也许会方便许多。”
玉瑶道:“话虽如此,你是新人,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冒险。”
“我知道,你放心吧。”
临安与鞠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鞠家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当年是太子一手将鞠太傅送进大牢的,鞠汴那时太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抄家灭族之罪,一定跟谋逆脱不开关系。鞠汴和临安如今也只是查了当年事情明面上的来龙去脉。是鞠太傅在给皇子们的文卷上,写了与谋逆有关的内容,后来入狱后又在鞠家查出许多类似的文卷,这才彻底定了罪。
这一夜,他们几乎没怎么睡,快清晨的时候他们才去眯了一小会。
天刚亮,玉瑶听到外面有响动,便也走了出来。
院子里正站着身着官服的鞠汴,因为没有官职,他这身官服没有秀任何鹤纹雀图,只是颜色料子与内阁学士相同,但看起来已是不凡。
春日晨光倾撒了半个院子,沐在少年身上,什么烟暖晴空、劳莺艳丛,再好的春光也都要在此刻黯然失色。
少年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一刻,他微微仰着下巴,任由又软又柔的光洒在面上,一袭紫色锦袍,骨骼已经完全成长开了的少年穿得格外好看,衣领直至耳下,器宇轩昂。既是优雅入画的公子,亦是正直不阿的大人,在这个少年身上竟融合得这样完美。
注意到玉瑶的目光,鞠汴转头冲她微微一笑,不经意间的清明眼神却仿佛蕴藏着让人不可小觑的能量。
玉瑶莞尔,上前几步,轻轻整理了下他的衣襟,又帮他将金色腰带扶好。
“阿汴长大了。”
玉瑶抬看他,才发现他又长高了许多。她道:“以后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男子了。”
鞠汴眉眼柔和许多,他道:“才不是。”
“为何?”玉瑶疑惑。
“你话是这么说,你心里就是把我当三岁小孩。”鞠汴心道,她方才那个母爱泛滥的眼神可不就是那个意思。
玉瑶失笑,竟被他看穿了,不过她还是嘴硬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把阿汴当三岁小孩!”
一阵笑声传来:“不过是当五岁罢了!”
玉瑶和鞠汴皆转头,临安也出来了。
“你别跟你皇姊学这些不好的。”鞠汴斥道,却是听不出半分生气。
临安道:“没办法,已经学会了,如今都夜不归宿了。”
玉瑶意识到临安竟然没回府,不由地轻轻挑眉,她道:“那就‘屈尊’你随着永兴公主的车回去吧,我便将这不好的名声一并承受了吧,左右不差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