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想问,你为何又要帮我。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句话她似乎说过很多次了,从最开始带着怀疑,到渐渐地卸下防备,这一次,她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而是在想他不怕受到牵连吗?
“只有鞠汴是不够的,他太小了,而且他马上要去国子学了。”文年温柔地说着,像是软糯的毯子轻轻附在肌肤的安全感:“孤军奋战的感觉可不好受,你最好不要尝试。”
玉瑶被猜中心事,却没有分毫的慌乱,反而更加安定踏实。
她眼珠一转,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下,接着十分正经说道:“既然不让说谢谢,那我给大佬倒杯茶吧,哈哈。”她拿过杯子,重新给他斟了杯茶,恭恭敬敬地端到他面前。
文年被她逗笑,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见到如此模样,他笑起来露出好看整齐的牙齿,今夜里的星光都要逊色几分,往日深邃的双眸弯成刚刚好的弧度,玉瑶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鬼斧神工,即便连笑容这样的细节都完美得动人心魄,她手上的杯盏差点没拿稳。
文年立刻扶住她手上微颤的杯盏,接过后收起笑容:“谢公主赐的茶。”他将茶一饮而尽,颇有些喝酒的模样。
“既然公主好兴致,不如……我陪公主喝点酒?”
“不行!”玉瑶再次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这个人真是得寸进尺!
文年笑了几声,似乎他今日的笑比玉瑶之前见过的加起来都要多。他道:“那就改日吧。今日我就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玉瑶起身,顺其自然地往窗子方向去。
文年见她如此,轻轻挑眉,勾起嘴角。
“刚好我也去看看阿汴,看他给玉然安排的怎么样了。”玉瑶边走边道。
“公主。”文年在身后道,玉瑶停下脚步回头。他继续道:“你不必去。”
玉瑶正要问为什么,就听他说:“听我的。”
“好吧。”玉瑶走了几步,来到窗前:“里外阿汴也懂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那你走吧,我就准备叫春彩进来伺候梳洗了。”
“嗯。”文年虽轻轻应了声,却听得出他心情很好。
玉瑶关上窗,在软塌坐下,她忽然想到文年上次说的“等我下次见你的时候告诉你”,原来他是在等临安在的一个机会,难怪他上次没有直说。玉瑶心中莫名觉得一丝安心。
门外树枝上百无聊赖坐着看星星的册羽,听到丹景殿传来关窗子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他看到自家主子来得越来越早,却走得越来越晚,心中无力。
他将嘴里随便嚼的草吐掉,从树上跳下,嘴里喃喃:“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一边摇摇头继续去守着丹景殿去了。
玉瑶在床上睡下,反复想着今日里发生的事,这一日真是太多东西要消化,她想到鞠汴要去国子学,心情顿时大好。不由地又操心起来,不知道今晚临安有没有休息好,阿汴安排得怎么样。
明日将准备对付萧宣德的方法跟阿汴说一下,想着想着,她进入了梦乡。
见玉瑶睡着,文年才放心离开。他其实并未走远,即便连册羽方才也没有发现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