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武宁把家底几乎掏空般地讲给她听。
“所以,律师这条路是家里人给你的规划?”
“嗯,一开始我自己也确实没什么目标和方向……后来读了之后,觉得还挺喜欢的,就一直做下去了。”
“那你平时几乎没做过诉讼方面的工作?”
陈思思有些讶异,武宁说,他平日里做的都是非诉业务。
难怪他说生活所迫。
“刚毕业的时候做过诉讼方面的工作,也出过几次庭……不过,后来发现非诉更适合我。”
毕竟,他确实不太喜欢针锋相对的局面。
“律所就我一个人不过圣诞……”
武宁业务能力又很出众,最后他还是做了这个案子的代理律师。
“怎么被你这么一讲,觉得有些胜之不武呢?”陈思思嘀咕道。
“那可没有,我尽全力了的。”武宁轻笑,“你很厉害。”
“真的吗?”
“嗯,”武宁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就咱们这区域,业内谁人不知有个姓陈的华人律师,口齿伶俐,逻辑严密,是个常胜将军?”
“嗨……”
被夸的陈思思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但讲实话,她的伶牙俐齿在武宁的从容淡定面前,好像一直在失效。
可她不信爱情。
两人也有了一定年岁,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武宁对她的心思,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了,可她不想戳破。
一见钟情,这种老套的剧情,她信,但不信能长久。
故人心易变,何况几面之缘的新人?
囫囵聊了几句,陈思思有些坐不住了,找了借口就想跑。
武宁十分尊重她,结了帐就稳稳地把她送到家。
可她能跑一回,却没法一直跑。
武宁对她,可谓“细水长流,步步紧逼”。
无数次的意外碰面、无数次的吃喝玩乐邀约……
武宁逐渐在她的生活里无孔不入。
像一颗石子,投入了一尾湖,涟漪渐散开,恢复平静之时,又有石子悄然落下。
陈思思不可避免地,看着自己日渐沦陷。
可情伤这种东西,并不容易被修复。
直到春暖花开的某一天,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武宁谈一谈。
她性格向来爽朗直接,实在受够了这种暧昧不清、又不戳破的关系。
虽然舍不得,但她早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
到了咖啡厅,她放下包,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喜欢我。”
武宁闻言,刚想出口的话瞬间噎住。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眉梢带了点笑意,承认道:“是,我喜欢你。”
“可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武宁拧了拧眉。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就算第一次没有,第二次你约我喝咖啡那次……”
陈思思证据确凿,据理力争。
听见她的话,武宁眉梢舒展,露了点点笑意,安静地听她陈述。
陈思思自顾自地说了半天,才发现面前的人又没有了回应,只是温柔地笑着看着自己。
她一下怒火中烧:“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听。”武宁声音轻柔。
一拳打在棉花上,原来是这种感觉。
陈思思瞬间泄了气,瘫在坐椅上。
“那我来说?”武宁这才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请,你请。”陈思思不带好气地搅了搅咖啡。
下一秒,她听见武宁声音沉沉,融在暮色里:“我其实,很早就见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