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没讲话,只是默契地拍了拍陈清如的手。
拍完,陈年起身,去翻行李箱:“差点忘了,我和阿意可是给你们带了好多国内的好东西。”
“什么什么?”陈思思立即会意,凑到他旁边,探了探头,声调也跟着扬了起来,“妈,快来看!您最喜欢的!”
陈清如不由得失笑,宠溺地看了眼这群孩子。
“我给你们一人做了一件扎染衣服……就是姐夫的尺寸我不是很清楚,”谢意拿出一个袋子,“只能按照身高我自己估摸着做了。”
“很合适的。”
武宁穿上,展示了一下:“我很喜欢,谢谢!”
“妈,你穿起来也好看。”
一旁陈思思套上自己浅蓝色的开衫外套,又替陈清如整理好衣领,忍不住啧啧称赞:“小意真的心灵手巧。”
她说着,转身去看武宁。
这一眼,她却有些呆愣住了。
谢意给武宁做的是偏中式的水墨扎染,虽然是简单的衬衫样式,却硬生生被他穿出来一身书卷气。
儒雅而干净,如雪水春泉般。
“姐姐,怎么了吗?”
见她愣住,谢意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姐夫穿着还不错呀!”
“不。”
她听见陈思思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说:“何止是不错。”
简直是……
十足十的,复原了她心动的最开始。
那天晚上,下了地铁之后,陈思思原本是想直接乘坐镇上的摆渡车回家。
那是她最为日常的回家路线。
可当她看见漆黑一片的停车场时,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无助里。
打开电量告急的手机,她这才看见,摆渡车这边早就给她发过由于电力问题,今日暂停营业的信息。
只是信息早就被一堆工作信息挤在了下面。
也难怪她压根没注意到。
虽然是格里镇的新年假期,可她最近刚接了单紧急的案子,对方来势汹汹,而她也为了开庭,连加了好些天班,做了一大堆的准备。
可现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怕是今晚,这些卖命换来的劳动成果要和她一起冻死在这无人的荒郊外了。
当然,想是这么想,她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最坏的结果,就是得找自家不会开车的母亲大人帮忙了。
她陈思思三十二岁了,事业无成,爱情不顺,家人离散,唯一在身边的母亲又时常身体不太好。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但现实的寒冷压根不给她任何崩溃的机会。
咬咬牙,她又重新套上湿漉漉的袜子,穿上高跟鞋,抱紧了怀里的文件夹。
只是——
由于休假,连天的大雪将人行道上堆得厚厚的一层,她迈不下脚,只得走到主路上。
主路却比她想的还要滑得多。
虽然有清扫,但今天由于摆渡车停运,几乎没有车运行,加上入夜后,水汽还是在此氲了薄薄的一层,脱鞋怕是没到家脚就得去截肢,无奈之下,她还是试着用十几厘米高的细高跟试探了几步。
陈思思瞬间打滑。
并不算好的高跟技术让她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衣服湿了不说,紧紧护住的文件夹还是有一本被甩了出去。
掉进了夜色里。
她也被甩进了无边的漆黑里。
万念俱灰间,一脸黑色的宾利稳稳地停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