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能看到的事，苍天自然也可以看到。

所以当太上来到他面前时，苍天很认真的问他。

“你想死吗？”

太上没有说话，他身后的星空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千道缝隙。

不，那不是缝隙，而是一条条尚未睁开的眼睛。

大道之力，这是太上的最后底牌，本来是忘情道臻至极境后的体现，但由于太上在生死危机后由忘情专修成了至情，所谓的大道之力也变成了跟自己格格不入的存在。

至情道自然也有终极之力，但他专修后，历经数场大战就赶到了人间，根本没有时间去参悟这种复杂的东西。

为了帮助沈丘争取时间，也为了给苍天一个惊喜，太上暂时逆转至情道，重新开启了大道之力。

虽然这样做的代价十分惨重，但太上的骄傲不允许自己灰溜溜的退场。

“这是什么东西？”苍天也感受到了数千道眼眸跟太上的格格不入，他眉头一皱。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太上微微一笑，同时万千眼眸尽数睁开。

无穷邪恶自狭长瞳孔射向光球，只听轰隆一声，光球又缩小了几分。

苍天眼睛眯起，他察觉到这股不祥的真面目，知道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于是他走出光球，电射向了太上。

轰隆一声，两个男人狠狠撞在了一起，一时间竟不分伯仲。

太上眉头一皱，有股奇怪的力量正顺着太上的攻击侵入他的身体，这力量在他全盛时期还能挡住，但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侵入自己的身体。

“这是我掌握的至高法则。”苍天微微一笑：“凡人，我赐予你死在它下面的荣耀。”

太上冷冷的盯着苍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身后的眼眸越发瞪大，还有的留下了黑色的血液。

“惩罚。”

原本平和的力量随着他的话陡然发作，绝对冷酷的痛楚直抵他的灵魂深处。

“呃——”

太上眼神涣散，他的唇角流出一道血迹。

惩罚是一个很宽泛的词汇，它几乎包含了万物，甚至于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它比时间还要恐怖。

比如现在，太上牢牢陷入到了他的掌握里，惩罚的规则也流淌在了他的血脉中，只需苍天一个念头，他的灵魂就会被抹去。

当初那两个九次天劫者，就是这么死在他的手里的。

未等苍天动手，太上慢慢睁开了眼角。

什么？

苍天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太上正在承受撕裂灵魂般的痛楚，这是直指本源的攻击，无论是谁都熬不过，可他不仅恢复了意识，似乎......还正在凝聚能量。

开什么玩笑......

苍天怒道：“难道你有两个灵魂吗？”

听到这句话，太上笑了。

至情道逆转后，不仅拥有了大道之力，他的本源神通也恢复如初。

他不仅有两个灵魂，还有三个，四个，无数个灵魂。

出来吧，我的影子们，或者说，曾经的我。

无数阴影弥漫在太上与苍天周围，那是无数个太上，他们或大或小，或老或幼，他们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苍天。

“你是个什么东西？”他咬牙道。

普天之下，放眼整个星空，太上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豁免他惩罚法则的人，换句话来说，太上就是他的天敌。

苍天的天敌，想想就觉得好笑。

苍天果然笑了笑，随后面露狰狞。

“死！”

太上摇了摇头，在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过去前，他绝对不会死。

无数影子钻回到了太上的身体里，后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昂起头，狠狠撞在了苍天的头上。

轰隆一声巨响，苍天倒飞出去数里，他摸了摸额头上的血迹，对着光球一招手。

光球便急剧缩小，最后化作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落在了他的手上。

苍天手掌拖着珠子，淡淡道：“此物名为世界球，是魔界几十万年征讨时的至宝，它吸收了不知多少世界的生灵跟力量，此物，是与天衍四十九同级的存在。”

“不得不说，你们攻击它是对的，因为它一旦准备完毕，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只需要吸收掉它，我会在短时间内，进阶成超越九次天劫的存在，一个真正的神明。”

太上抹去唇角血迹，讥嘲道：“死到临头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吗？”

苍天只是摇了摇头，叹道。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说完，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珠子。

璀璨斑斓的能量顺着他的指缝流向苍天的四肢百骸，后者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同时他的气息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攀升。

太上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无数影子汇聚在他的左手上，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出现在了手掌中。

这是他汇聚了大道之力与所有影子的最终一剑，他身形闪烁，转眼就来到了苍天面前，一剑便递了过去。

彩色的力量还在跟他的身体进行融合，苍天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闭目道。

“晚了。”

他抬起手，也不见如何动作，太上的手掌一空，他的长剑竟然出现在了苍天手中。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这柄长剑被苍天捏了个粉碎。

他甩去手上的粉末，指着太上，一字一句道。

“下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