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在丢盔弃甲地跑,可明军却不能丢盔弃甲地追,这就让于大海等清兵占据了轻装的优势。
又有一些清兵仗着水性好,游上了江船。江船也逐渐驶远,并缓缓地顺流而下。
还有不少清兵从其它城门逃出,四散在躲在岸边,船只还能接上一些。但漏掉这点逃兵,明军已经不在乎了。
城内的战斗已经基本停息,郧阳总兵穆生辉和辰常总兵高守贵被阵斩,提督董学礼被生擒,只有襄阳总兵于大海逃脱生天。
群龙无首的清兵被斩杀六七千之多,投降的上万,只有不到两千的清兵成功窜逃出城。
空前的大胜之后,明军也没有闲心沿江搜杀,或是在周围的山林围剿,全都沉浸在欣喜若狂之中。
“报国公,城内两处武库完好,三处粮仓有一处焚毁近半,其余两处完好夺取。具体数量正在统计当中。”
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军火物资和粮食分开屯储,也免得出现什么火灾之类的意外,全部报销。
前来报告的军官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是激动的情绪难以抑制,那是巨量的粮草物资所带来的兴奋和喜悦。
袁宗第精神焕发,所有的顾虑的担心一扫而空,仿佛年轻了几岁一般,挥手笑着吩咐道:“好,很好。去吧,尽快把数量统计出来。”
军官刚走,郝摇旗便忍不住哈哈大笑,无比畅快的心情,似乎也只有这样的放浪形骸,才能够表达出来。
袁宗第也绷不住了,极没有形象地往靠背椅中一瘫,仰脸笑个不停,手上还连拍着扶手。
近乎全歼了湖广清军,差不多是两万多人,还缴获了巨量的粮草物资,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大胜。
何况,这又是在形势极为危急之下的拼命一搏,争取转机的孤注一掷。
现在,尽管形势依然很是不利。但经此一战,不仅获取了长期坚持的粮草物资,还打破了三省围剿,争取到了缓冲的时间。
就算八旗兵赶到,缺少了湖广清军的助阵,没有粮草物资的供应,也不能马上对兴山展开进攻。
“正该如此。”塔天宝一拍大腿,说道:“三太子借朱红加持,一举炸开城墙。他虽然不说详细,但却是瞒不住的。”
加持?!天宝,你也懂这个,咱们切蹉一下。
三人确定了蒙脸打劫,哦,是蒙面打仗的事情,又兴奋地讨论起接下来的行动。
“三太子的意思是打当阳,并向襄阳推进,沿途摧毁清廷统治,并让百姓逃难避战。”
袁宗第铺开地图,指点着说道:“京师八旗兵将从此路南下,先行扫荡,增加其困难。”
八旗兵过,寸草不生。
残暴到连洪承畴都看不下去的清军,为了攻打茅麓山,强征民伕、牲畜、粮草,以致死亡载道。
黄立的想法很简单,尽量驱散百姓,并从攻城拔寨的缴获中给百姓钱粮补给,从而使清军无法就地补充,行进困难。
当然,这也只是他过于理想的行动方案。对于袁宗第等人来说,却是妇人之仁。
塔天宝轻轻摇头,说道:“三太子过于仁慈,想得很好,却难办到。当阳等地虽然守卫空虚,但我军攻克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
郝摇旗的目光投注到巫山,微微眯了起来,沉声道:“本公想再战巫山,你们以为如何?”
巫山惨败,不仅是郝摇旗的心中之痛,也是所有人的心头之伤。近万将士血洒城下,尸骨无还,想起来便如锥心刺骨。
如果说在攻克夷陵之前,不管多么愤恨,郝摇旗也不会提出再攻巫山。但现在,他的提议,袁宗第和塔天宝互视一眼,竟没有反对之意。
巫山之败,原因不少。
首先是清军铳炮众多,火力强大,倚坚城硬寨,使明军难以攻克;
其次是巫山城下壕沟宽阔,梅花桩密布,明军以简易器械进攻,遭到城上城下的火力猛击;
还有一点,便是粮草后勤。明军就是粮道被断,导致军心不稳,被清军反击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