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冲过石桥后,根本没有展开的空间,便要遭到三面的火力夹击。
木炮、抬枪、鸟铳、弩弓、梭镖,还有数架用炮垒保护的抛石机,立体的火力打击,使得吴军伤亡惨重。
“吴军已经伤亡数千,还这么拼命啊!”张瑶儿不知何时,凑到了刘享的身旁,低声嘀咕道。
在几十门木炮的轰鸣中,冲到近前的吴军如风中的枯叶,被打得东倒西歪。
趁着吴军混乱之际,勇猛的土兵手持木盾,前冲几步,隔着壕沟,将手中的梭镖奋力投出。
有如标枪般的梭镖,势大力沉,在近距离的投射,杀伤力很大。
在箭矢中,不断有土兵倒下,可马上又冲上来更多,投掷出更多的梭镖。
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三面火力的打击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吴军倒下的尸体很快就枕籍一片。在太阳的灼热下,血腥味愈来愈浓,令人作呕。
抛石机还在以稳定的节奏,发射着石弹、火弹,轰击着桥上的固定区域,阻遏着吴军的连续冲击。
战斗激烈而残酷,但吴军明显处于劣势,伤亡飞速地增加,突破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马宝咬牙切齿,也不知是气愤,还是伤口在作痛。
对手的防御体系是如此刁钻,如此犀利,形同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将进攻的吴军士兵吞噬。
对于久经战阵的马宝来说,这种立体交叉的火力配备,也令他感到后背发寒。最关键的,还是地形地势的不利,使吴军根本发挥不出所长。敌人的英勇,也让他顿生无力之感。
“敌人没有毁桥,是故意为之,借此杀伤我军,削弱我军的实力啊!”马宝有所醒悟,但却没有别的选择。
粮食缺乏,即便杀马,也坚持不了几天。今天,作战的士兵才能吃上饱饭,其他的只能喝粥。
“唯一的希望就是突破阻击,或者是李本深率援军赶到。但李本深这么长时间没赶来会合,定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马宝的信心在丧失,眼见大队的土兵又进入阵地,得到援兵的对手士气大振,而己军却颓势尽显,冲击越来越无力。
他有心再派人马,吴三桂已经派人传令收兵。如蒙大赦,不光是前面的吴军,连马宝都没来由得地松了口气。
敌人狼狈地退了下去,留下一路的尸体,阵地上土兵们发出胜利的欢呼和呐喊。
刘享却很沉稳,这样的进攻多来几次才好。等到敌人兵力被消耗到一定程度,人困马乏之际,便能够大举反击,歼灭敌人。
转头看到张瑶儿等人已经来到阵地上,正在给受伤的官兵们包扎救治。一个伤员明明疼得呲牙咧嘴,却还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殿下说得极是,果然是女人更适合医疗救治。”刘享发出感慨,看向张瑶儿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很勇敢的。虽心直口快,阅历不深,但脑子也不傻,不过是旁观观摩,便已经学会了全部的救治手段。
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山林,刘享微眯了下眼睛,“不知道殿下率军到了哪里,是否能牵制住吴三桂的援军?”
“或许,不能想当然地被动等待,还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并不是没有条件和机会,只看自己的本事和能力。”
刘享垂下眼帘,手中把玩着望远镜,陷入了长长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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