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应了那个词?阴盛阳衰?
不过,明天夏红军去拜访的是个男性诗人,陈东东,他是这次夏红军来申城到高校进行诗歌讲座的牵线者。
陈东东是活跃在八十年代诗坛的诗人,申城师范大学毕业,和诗人王寅、孟浪、刘漫流等创立了“海上”诗派。
他们在艺术自释里写道:“有人在海上行走。我们就是”。
宣称“诗歌出现了,技巧从我们的手中渐渐消失。我们都孤独得可怕……躲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写诗,小心翼翼地使用这样一种语言。”
夏红军读过陈东东的诗,很美:
光也是一种生长的植物,被雨浇淋
入夜后开放成
我们的梦境
光也像每一棵芬芳的树,将风收敛
让我们在它的余荫里
成眠
.....
.....
陈东东的《夏日之光》。
这首诗还获得去年第二届燕山诗歌奖二等奖,不过他本人并没去成都领奖。
当夏红军他们想在申城办几次诗歌讲座,于是联系到陈东东,说明来意之后,陈东东欣然答应说他帮忙去高校联系,于是才有了今天申城一行。
第二天一大早,夏红军在招待所吃完早饭,按照陈东东来信中所留的地址,坐出租找到了这个位于一片老城区的燕子弄堂。
灰白色的墙,上面布满了青苔的绿印子,被太阳晒淡了,成了淡青色,略微带了点蟹子黄,三种颜色糅合在一起像一幅抽象的油画。
临街的墙上一式的开了两个窗子,一上一下,住在楼上的人可以从窗户里挑出一根竹竿,旁若无阻地伸到对面的屋檐上,上面挂满衣服,悬空地,看底下人走来走去。
夏红军小心翼翼在竹竿下面走着,穿过弄堂,走进一个院子。
这是申城典型小院,有点像石库门,四周二层红砖碧瓦楼房,中间有一个小天井,搭着一个葡萄架,不过叶子刚刚发芽。
陈东东一家就住在二楼的出租屋里。当夏红军敲门,陈东东开门走了出来。
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很瘦,这是给夏红军留下的第一印象。
当夏红军自我介绍以后,陈东东笑了起来,热情邀请他进屋,屋里有点乱,锅碗瓢盆好多都放在地上。
陈东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房子小没办法,爱人送小孩去幼儿园,他今天早上专门请假等候,他是申城某高中老师。
夏红军笑着说没事。
其实他已经见过不怪,诗人们现在的处境都不是很好,像骆一禾一家和父母挤在一个小四合院里,戈麦一直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
诗歌现在只能带来精神上愉悦却无法带来物质上的财富。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就聊起这次诗歌讲座来,陈冬冬一口吴侬软语,说话很慢似乎但心夏红军听不明白。
“我帮你联系了三场讲座,分别在复华、华东师范和我母校申城师范,我和三所学校的校团委领导交流,他们都很欢迎你去学校讲座。”陈东东说着笑起来:“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他们怎么会不欢迎?”
夏红军也跟着笑起来:“可我这次不讲,只讲诗歌。”
“诗歌也挺好的,当年诗歌可是被受欢迎,你不知道赛诗会是各大高校为火热的校级活动,比现在的歌手大赛还火爆,我们这些诗人经常在申城高校间流窜,呵呵,到处蹭饭。”陈东东说着,似乎当年盛况历历在目。
“你看看....我怎么老喜欢说过去。”陈东东回过神来,“过去的永远回不来了。”
这话题有点伤感,夏红军不想再说下去,他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诗集,就顺手拿了过来。
《南方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