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反抗不了。
神权在西殳这样的人眼中,只是用来控制人心的,她还记得,上一任巫女怎么死的。
她又是如何被推选为巫女的。
想起西殳残忍的手段,这一刻,苍雪心凉了。
西豲的未来,不应该靠族中青壮么?靠族中男人么?何时需要一个女人盯在前面?
曾经,她认为西殳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是西豲的中兴之主,如今她算看透了。
一个靠出卖族中女子,来换取利益的人,又如何能够成就王霸之业。
一念至此,苍雪走出营帐,朝着荒的营帐而去。
她要以身饲虎。
“国师,军中的斥候告诉末将,根据他对于天气的观察,明日这一场雨就会停。”
子车英说话之间,语气有些激动,他们已经在西豲待了三天了,体力也恢复了。
“情况已经摸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子岸到了没?”
闻言,荒不由得轻笑:“以子岸的性格,只怕早已经到了,就等雨停了。”
“你与西殳商议一下,本国师对他们的祭祀很感兴趣,等雨停,让巫女主持。”
“一来告慰上天雨停之恩,二来也算是给本国师送行。”
“诺。”
点头答应一声,子车英无声笑着,这几天他与荒也算熟了,自然清楚荒的打算。
“国师,这样能成么?”一语双关,子车英是个很聪明的人。
“废什么话,本国师跋涉千里,为了秦国,为了君上,还不能享受享受?”
质问一声,荒眉头微动:“更何况,等雨停,一旦天气转晴,便要启程狄道,为大哥收服狄道中的戎狄部族。”
“国…”子车英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荒,随及沉默。
“西豲,巫女苍雪特来侍奉大秦国师。”如黄鹂清鸣,苍雪的嗓音很是空灵。
“巫女来了,就直接进来吧!”轻笑一声,荒示意子车英离去。
子车英走出营帐,苍雪走进营帐,在荒对面落座,身穿兽皮的苍雪,有一种野性的美。
“国师,真要帮助西殳掌控狄道么?”苍雪低声。
“对啊,西殳是我大哥。”
荒目光肆意,在苍雪身上游走:“巫女入我营帐,可想好了么?”
“我……”
说完这句话,荒便不再言语,也没有扑倒巫女。
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才年十四,本来练武都有些迟了,元阳若再泄了,他的武道将会是折戟。
光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
更何况,苍雪并非绝色,肤色并不白,凶也不大,浑身曲线倒是不错,但不是荒的菜。
在这方面,荒就是一个俗人。
白,大,长是最基本的要求,这一世,他为秦国国师,他的女人,当为天下绝色。
对于相濡以沫,至于爱情,荒从来就没有想过。
对于武夫,爱情是最奢侈的。
但凡是武夫沾染爱情,都会以悲剧收场,从而心智崩溃,再也没有了一往无前之心。
世间文字八万个,只有情字最杀人。
这是古老先贤用性命得来的领悟,正所谓情深不寿,他一个志在长寿的武夫,又岂能情深。
夜沉沉,营帐中灯火摇曳,荒等着天明,等着雨停。
巫女忐忑。
在床榻边坐着,心中天人交战,部族,自己,命运,神灵,还有眼前这个秦人国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