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席间虽然有很多跟齐朗一样出身非常贫寒的才子,但碍于面子,生怕太显寒酸了被世家的人耻笑,都是眼馋心急,但却不敢像袁战那样放开情怀大吃大喝,装模作样。
招才宴设的是流水席,只要桌上客人坐满了,就会有管事的吩咐下人们上菜,好吃好喝伺候着,完事儿再请进会客厅,由他们自由交流。
袁战酒足饭饱,放下筷子,伸手摸着肚子,用力打了个饱嗝,自言自语道:“唉,痛快呀,菜好饭好酒更好,真是过瘾,过瘾啊,哈哈哈哈!”
说着起身,就想要离席。
哪知同桌上斜对面有一才子,自打袁战坐下抡着筷子大吃大喝开始就露出一脸的鄙夷,但是袁战吃喝之间全然不顾其他的人,就算有话要说也显得非常不会时宜,这时见他要走,终于逮着了机会就奚落道:“兄台有几天没吃饭了,这一桌的酒席被你吃去了大半,我们……都没得吃了。”
其他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戏谑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袁战。
袁战嘿嘿一笑,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在下吃的酒菜,心里念的只有佛陀,不像阁下心里全是杂念,连这等美食都忘记了吃,岂不可惜。”
才子一听,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登时间变得面红耳赤,低下脑袋不敢再看袁战。
袁战站起,拱手道:“各位,我吃饱了,要去前面耍耍了,你们慢用。”
说完向会客厅行去,还未到地方,马上就有美丽的侍女追上来,恭敬的把他引到里面。
众才子像傻了似的看着袁战的背影消失在会客厅里,终于有人干咳了一声,抄起竹筷大吃起来。
这种场合下,分明就不受人重视,还有什么可自视清高的,还不如像袁战一样快些吃完到会客里寻一些造化。
饭就是饭,会就是会,把二者掺杂到一起,也只有他们这种自觉身份卑微的小人物,大人物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的。
那位笑话袁战的才子低了半天的脑袋,才终于拿起了筷子,跟着他们吃喝起来。
袁战走进会客厅,除了站在厅堂边沿侍候着的一群美丽的侍女躬身行礼以示欢迎,其他人没有人看他一眼,所有的眼睛都盯在客厅中心,那里有几个穿着打扮非常不俗的男女,手里都端着一只酒器,围成了一个圆圈正在开怀大笑。
好像在袁战进来之前,有人说了一个什么笑话,引得大多数人都大笑起来。
但其实这个笑话非常无趣,只不过讲笑话的人身份高贵,其他想要奉承拍马的才子不得不捧住这个笑场,好让这位世子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
袁战从一位侍女手中接过一杯美酒,找了个廊柱倚上,静等他们说笑。
等到拍马的声音暂一段落,另一位世子接过了笑柄,大声说道:“有一天,一位农夫下地干活,拣到一条被冻僵的蛇……”
刚说到这里,忽听后面人群里有人“嘿嘿”吃笑了一声。
世子脸色一僵,故事因此打住,扭着脑袋非常不悦的往人群中寻去。
其他人也很愤怒,埋怨这位听众打扰了世子讲故事,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是谁在笑。
世子一样没有找到,无奈,只好干咳了一声,又接着讲道:“农夫见蛇很可怜,就把它塞进皮袄里面,想用体温温暖它……”
哪知它字未落,人群里面又爆出了一声大笑:“哈哈哈哈!”